苏蘅鼻子突然很酸,立刻点头说:“嗯,真的。”
靳卓斯这才回头看他,不敢明目张胆,只是很小心地打量他。
明明是很轻飘飘的害怕唐突他的目光,苏蘅却觉得重若千钧,压得他抬不起头来。
好一会儿之后,苏蘅才继续说:“霍晓告诉我你有躁郁症,让我拿了药来,”他从口袋里拿出药瓶放在靳卓斯的薄被上,“你吃点?”
靳卓斯瞳孔颤抖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药瓶,像是一直以来的遮羞布被人掀开一样,慌乱地看着苏蘅:“哥……”
“哥,我的病已经好了,也用不着吃药了,我自从去山里找你那天,直到现在就没再吃过药了,医生都说我很正常……已经我……我不恶心的……”
靳卓斯声音颤抖、吐字不清地为自己辩驳,那害怕被他嫌弃的表情刺痛得苏蘅眼眶发酸。
他深吸一口气,感觉肺腑喉管都颤得生疼,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明白为什么要那样说,难道直接说他不喜欢靳卓斯和别人那么亲密吗?苏蘅很后悔地安慰他:“我……我当然知道你不恶心啊,对不起,我当时就是脑子一抽说的瞎话,就算全世界的人恶心你都不恶心啊……”
如果不是因为苏蘅那句没道理的谩骂,那么高不可攀、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靳卓斯用不着这样低声下气、委曲求全。
靳卓斯不应该做这种事啊,苏蘅到底能有什么值得他这样做的,他都替靳卓斯抱屈。
“躁郁症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东西,你根本没必要因为它看清自己,毕竟你自己比谁都不希望患上躁郁症。而且你没有因为它自暴自弃,没有成为伤害身边人、危害社会的不良分子,反而一直积极努力遵从医嘱治疗,一点点努力地适应社会规则。现在你有了健康充实的生活、志同道合的朋友还有成功的事业,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患者都要勇敢、都要厉害。”
靳卓斯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靳卓斯,”苏蘅抑扬顿挫地说,“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愧疚、为了安慰才胡诌的场面话,是很正经地摆出客观事实。你就是很厉害!”
靳卓斯脸有点红,垂着头不看他,但感觉已经软绵绵了,被苏蘅夸得有点飘乎乎的。
“那我还是要说,我的病已经好了,真的。”
靳卓斯只是想要证明他可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不分场合地对人大打出手,还要让苏蘅收拾烂摊子。
他会在苏蘅身边做一个用力的臂膀而不是连愤怒都压制不好的累赘。
苏蘅看他实在固执不好再说什么,但是病情还是要和医生谈谈才知道。
苏蘅打电话把靳卓斯昏倒的事情告诉了霍晓,霍晓开完会就提着晚饭大老远到医院来看靳卓斯,一开门先把他讥讽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