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蘅把他扶起来,摸上床单,发现都是湿的,他刚才还以为这本来就是深色的床单。
林蘅气得呼吸急促,先哄赵锐让他好好等着,然后去找工作人员拿药。
“赵锐身上起湿疹了,你这里有药吗?”
她翻了翻抽屉,拿出一管药膏给林蘅。
林蘅看着它崎岖脏污的表面,尤感不靠谱地阅读后面的用法用处和出厂时间。
“这明明是适用炎症比较轻的粉刺型痘痘,治不了湿疹的。”
她不耐烦地啧了声:“这个药它都能抹,万能药。”
“万能药。”林蘅深感荒唐地嗤笑。
“都是长痘、发炎怎么就不能抹了,你这小孩你啥也不懂你就别乱说!”她音量徒然大起来。
林蘅第一次有这种肺腑里被轰一声烧着的感觉,气得他直发抖。愤愤不平地瞪着她,嘘着声,语气却又急又冲:“你吵着他们睡觉了!”
保育员愣住,第一次被十几岁男孩吼住。
林蘅回到赵锐身边,突然发现他脸红得不正常,额头烫得吓人。
林蘅愧疚得不行:“都怪我没看见。”
他当即把赵锐横抱起来,走到陈隶身边:“陈隶,开门。”
一路抱着赵锐出院门,也没人来拦。林蘅忍不住为赵锐不平为他憋屈,这么好看懂事的小孩竟然如此轻视。
林蘅气还没消,声音低沉:“陈隶你先回家吧,我要带赵锐去看医生。”
“你钱够吗?”
林蘅一摸口袋,忘了这茬。
陈隶早料到了,给他递过几张纸钞,“我就带了这些,应该够用。”
林蘅感激道:“谢谢兄弟,这里格格不入的好人只有你我了。”
陈隶说:“你路上注意安全,别太晚了。”
“好,你先回去吧,我送他回来就走。”
在诊所打了点滴,开了药,确定退烧之后林蘅才带赵锐回福利院。
两人一路沉默,一开口就是道别所以都拖着不说。
林蘅尽量骑得很慢,但目的地终究要抵达,不同程的旅客注定要挥手道别。
林蘅没有说“再见”:“回去好好睡吧,让她们给你换张褥子,不给换你就去找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