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山泽震惊打断:“三年?”
沈冰洲冷漠地斜了一眼,“虽然我一次没要过,但被我姐知道了,劝我接受她,相处试试,我就接受了。”他突然顿了顿,不知是不是喝上了头,一反常态地卖了个关子,“你猜怎么样?”
印象中,沈冰洲就如一块不近人情的矿石,摸他,是冷的,敲他,那可万万不行,硬度三的冰洲石,一敲就碎了。他的冷并非一成不变的冰冷,而是捉摸不透的距离感,有时感觉在追彩虹,看着就在眼前,其实永远追不到,有时又像挑逗飞舞的萤虫,时不时蹭过手心,是真的拿触角蹭过你了。
这卖关子的模样,虽依旧冷着脸,却有几分难得的调皮感。顾山泽两边唇角都是弯的,纵容地说:“我猜不到。”
沈冰洲撇了嘴,“接受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学校论坛宣布自己追到了沈冰洲,之后也不再给我送早饭了,我们每天的话题只有吃什么和早晚安,再之后,我就和她分手了。”
顾山泽眼神有些微妙,“然后呢?还谈过谁?”
沈冰洲端起杯子抿了小口,伸出舌尖卷走唇上的两滴残液,“朱玉玉啊,如果算的话。”
“……”
顾山泽那双桃花眼终于被戏谑填满,“所以,沈老师,你初吻还在啊?”
沈冰洲缓缓看过来,眼里蒙了层雾,嗓音已然含糊了:“你有什么意见吗?”
直到这时,顾山泽才反应过来看酒壶,那酒壶小巧一只,容量不多,什么时候倒完的都不知道。他无奈道:“不是说不会喝醉吗?”
沈冰洲摇摇头,目光重新聚拢,嗓音变得疏漠:“我没醉。”
顾山泽若有所思地瞧了一会儿,拿起他剩下的半杯酒,送到唇边闷完,以防止他继续贪杯。喝完,他把托盘也拿走了,“没醉就好,要是醉了,我可不敢保证——”
话到一半没声儿了,沈冰洲抬着眼眸凝视,那眸子明明是一汪清水,却好似倒映着几团火烧云,仔细看后才发现,那是枫叶的倒影。他故意一样追问:“不敢保证什么?”
不敢保证他完好无损。顾山泽一动不动地回视,池水的温度从毛孔渗入,随着血液循环在体内放肆,最终不怀好意地往下腹聚集,企图挑起欲望,企图蚕食理智。
倏而,他抬起湿淋淋的手,用手背碰了碰沈冰洲的脸,狂泛酒潮的脸,比泡热了的手还烫。
沈冰洲也不躲,任着水珠在脸颊上滚,透着潮红的脸犹如映着晚霞的玉,沾了水,更动人。他忽地勾唇,“顾山泽,你想对我做什么?”
认识以来,顾山泽头一次确切地看到他笑,不是吝啬地扬扬眼角,是从唇畔涌流出的、切实的笑,那笑容过分迷人,仿若矿民在漆黑地底找到第一簇水晶,压灯照亮晶体时,一眼直击心脏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