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什么?你就这么想要他死么?那他现在可以满足你了,只要你不签字,你就开心了吗?”
许盛泽的两句话,怼的他哑口无言。
是啊。
在这医院的生殖科,哪一个人不是因为要当爸爸或者妈妈而带着幸福的笑容?
一家人…是和和美美。
或许在某一瞬间,纪成琢的脑海里也幻想到了孟舒乔和他一起拉着小宝宝在公园里的场景。
那个甜甜的,软软的omega,每天守在那个空荡的别墅中,等待着他回家。
为了给他亲手织一个围巾,弄得双手都是细密的伤,从未有过怨言,就连离开都温柔的叫他吃饭。骗子…
他都做了些什么?让他的omega宁愿去外面流浪也不肯看他一眼,孟舒乔可是连银行卡密码都记不清楚的人,宁愿去挨打求药,也不肯再在他的身边多呆一秒。
许盛泽指着他,自己也憋红了眼:“你就是仗着他喜欢你!”
没错,他就是仗着孟舒乔喜欢自己。
他想过自己会怎么对待他,曾经的折磨,羞辱,全都是建立在他不会离开的前提下,因为地基牢固不会崩塌。
将孟舒乔看成自己继承遗产的工具人,亲眼看着他备受折磨却熟视无睹。
一切的一切,都是源自于这个小傻子对自己的莫名偏爱。
可他想过无数种结果,也从未想过像今天这样严重的下场,他被下了病危,他要死了。
孙鹤南摇摇头,真的没有办法,只能让许盛泽去换手术服,认真的和他讲:“这个孩子现在几乎是保不住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保不住?怎么会保不住?要信息素吗?我有,我可以抽很多,鹤南,你知道的…”
“一会只能暂时止血,明后天必须手术取掉。”
纪成琢的呼吸一窒,看着玻璃内那个苍白的小人,一呼一吸脆弱的像随风易折的郁金香,他的甜也不在,晶莹的眼泪顺着眼尾滑进发丝。
“拿掉,那他……”纪成琢的睫毛轻颤,他转过头不忍看那个小人,因为他在心疼。
“我也只能尽力,真的,只能尽力,纪成琢你太过火了。”
纪成琢的目光直愣愣的锁在远方的夕阳,他的回忆里,是孟舒乔坐在沙发上,或者窝在他的怀里,轻轻拉着他的手抚摸在已经明显的腹部上,对着他笑盈盈的畅想着:“成琛哥哥,你摸摸呀,又大了一点哦?”
可现在他躺在苍白的病床上,已经连话都说不出。
他的喉咙有些哽咽,抹了一把脸,颤抖的点了一颗烟,半响道:“他会很疼吗。”
孙鹤南抬眸看着他,点点头,用指尖指着他的心脏位置:“这里,一定会,因为这是长在他身上的
命。”
他的心,已经伤痕累累,经不起一丝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