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冬犹豫了下,还是拒绝了:“没事,我跟沅哥清清楚楚的,我不怵她,她那些话说不着我。”
司放也说:“就是,小冬要是跟你走了,反倒像是心虚,遮人耳目似的。”
冷峯只得点了点头,两人穿上外套一起出了院子。
冷峯陪他走回客栈,短短几步路,别冬心里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口:“峯哥,你会不会以为,我当初来梨津,就是知道沅哥喜欢男的,才故意过来找他?”
“当然不会,我从来没这么想过。”冷峯忙解释,不过他随之想起来,别冬来的当晚,他就质问过江沅,那小孩是不是知道他喜欢男的,那时候冷峯还觉得别冬是个心机Boy,凭着姿色要搅祸水。
这么一想,冷峯又在心里骂了声自己真特么该死。
“嗯,”别冬说:“那就好。”他抬头看着冷峯,眼睛清清亮亮的:“我跟沅哥真的没什么,当初过来,是我实在走投无路了,刚刚从那个地方出来,镇上人人都知道我,到处被人指指点点,我在那待不下去,身上也没钱,不知道能去哪,才试着打给沅哥,我都不确定他还记不记得我。”
冷峯不知道自己心里什么感觉,别冬坦坦然然地说起他曾经面临的困境,那是冷峯从未体会,也根本无法代入的困境,别冬轻飘飘用了四个字,走投无路,冷峯知道,那是最公正的描述。
年纪小,因为家庭变故没念过多少书,穿得破破烂烂,身上也掏不出几个钱,还因为那个重大“案底”,被所有的亲戚拒之门外,被他整个家乡的人唾弃,冷峯稍微想一想,就觉得自己受不了。
他从没像此刻这样感激过江沅,感激江沅接听了那个电话,感激他二话不说地就答应了让别冬过来。
在这春意盎然的夜里,冷峯后背发凉,生出了“劫后余生”的感觉,他不敢想如果江沅没听到那个电话,或者拒绝了,那时候的别冬要怎么继续活下去。
他心里情绪澎湃起伏,于是毫无先兆地紧紧抱住了别冬,别冬有些发愣,那些过往的困窘和伤痛,已经逐渐远离了他,才半年而已,梨津四季如春,他在这里认识了不少好人,那些过去,都渐渐被他埋葬了。
冷峯以往从未有过替他人“心疼”的感觉,即使遇见他人的困境,他都归结为是“自作孽”,诸如江沅,诸如他自己,他是个缺乏同理心的家伙,但现在这种陌生的感觉频频在他心里升起,每一次触及别冬的过往,冷峯就觉得心里被划开一道口子。
反倒是别冬在他怀里安慰他:“峯哥,都过去了,真的。”
他说:“你看我现在好好的,有好几份工作,养得活自己,有住的地方,还有人对我这么好。”他仰头望着冷峯,笑意盈盈,脸如星月。
作者有话说:
小冬以后都会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