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南景不耐地用拐杖敲了一下地板:“听到没,明天早上我的人来接你。”
纪拾烟抬起眼,下意识就道:“我可以今天和你一起走吗?”
池南景表情一顿,随即染上一抹嫌恶:“说了明天就是明天,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纪拾烟嘴唇翕动了一下,没有出声。
“以后离池眠远一点。”
池南景的语气也不怎么好,留下最后这一句话,转身向外走去。
等他到了门口时,纪拾烟这才反应上来,匆匆追了过去:“池总。”
池南景停下脚步:“什么事?”
“那个……”
纪拾烟抿了抿唇,道:“可以让陆朝空明天也来吗?”
“事儿怎么那么多,我都亲自来了你还要要求什么?”
他的这句“我都亲自来了”却突然在纪拾烟脑海里刺激出一闪而过的一丝怪异。
纪拾烟扶住门框,指尖有微微的发紧,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很正常:“是这样的池总,之前和陆朝空打电话,他说来接我的人会给我一个信物,您……带了吗?”
“没带。”
池南景道:“我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不可能再回去给你拿一趟。”
一盆冷水从头泼下,纪拾烟的心脏恍若从暖阳里瞬间置进了冰窟,冻得他身体忍不住颤栗。
“知道了。”
纪拾烟放低了声音,因为要压下声音的颤抖:“谢谢池总。”
目送池南景走出两步后,他立刻关上了门,反手锁住。
纪拾烟都怕自己锁门的声音太大让池南景去而复返,耳朵贴在门上,在心脏剧烈的跳动声中,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索性,外面许久都没有再传来脚步声。
纪拾烟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气,背靠在门板上缓缓滑落,坐在地上抱紧了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骗子。
陆朝空根本就没有给自己说过信物的事情。
纪拾烟脑海里方才突然浮现出的违和之处,就是陆朝空明明知道自己害怕池南景,却为什么独独要让他来通知自己、还放心于把自己交给他的人。
这根本不是细心体贴如陆朝空会做出的事情。
加上昨天池眠给他讲的故事,和最后那句“永远永远也不要相信池南景”,让纪拾烟情急之下诈了池南景一下。
想来池南景不会想到自己渴求离开的机会摆在面前、如此激动心情下还会思考到这一点,便没有多想说漏了嘴。
太可怕了。
这个人简直丧心病狂。
纪拾烟无可自抑想起池眠说过,前世他喂给自己的春药是被池南景换成了毒药。
想来陆朝空确实找过了他,两人的合作还没有开始或没有达成,池南景却发觉池眠又被一个男生影响到,便亲自前来,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