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拾烟沉默了。
前世一直生活在池眠身边,他只见到过池南景一次, 但那一面就让他能很深刻地感受到这个人对自己的鄙夷与轻视,自己在池南景眼里就像一只随时可以踩死的蚂蚁。
纪拾烟给池眠这么说了,从此池眠再也没有让他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过。
现在想想,也许为了不让池南景打搅到自己正常的生活,池眠在背后默默做了很多。
纪拾烟抿了抿唇,半晌后开口了,声音很轻很轻:“池眠,因为你自己没有放过自己。”
池眠怔了一下。
他很清楚纪拾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沉默了良久,突然笑了,笑着的同时眼泪又流了下来:“烟烟,你不知道,你是我的全部。没有了你,我就失去了一切。”
纪拾烟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池眠能这么轻易放手他就不会姓池了。
“好吧。”
纪拾烟的语气很淡然,他抚了一下池眠露在外面的侧脸:“那你愿意给我讲讲你的故事么,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你。”
片刻,池眠抬起了头。
纪拾烟看着他满脸的泪痕,以往意气风发的桃花眼充满了疲惫,轻轻叹了口气,要从池眠腿上下来去给他拿纸巾,却被池眠手快地抱住了。
“别走。”
池眠说:“我来拿。”
纪拾烟妥协了,只能任由他一手搂着自己,弯下腰另一手去够纸巾。
但池眠拿过来后就只放在了一边,纪拾烟知道他想让自己给他擦,但没有动。
池眠倒也无所谓,搂着纪拾烟的腰,向后缓缓靠在了沙发背上,第一句话就让纪拾烟惊住了。
“我其实是池南景的私生子。”
“我十五岁前他一直不知道我的存在,这也是他看不起我、讨厌我的原因之一。”
纪拾烟怔住了。
池眠仰着头,长长长长出了口气。
“我妈二十几年前被池南景睡了,他那种位高权重有钱又自负的人,怎么可能戴套,那是我妈的第一次,她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防护不知道吃药,回家后过了很久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被池南景骗上床后就听说了他有家室,她不敢去找他,甚至怕池南景的妻子找她的事,连原先的工作都辞了,跑到了小县城。”
池眠笑了笑:“我妈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太懦弱了,在我小时候因为没有爸被人嘲讽侮辱被人欺负打骂的时候,连和小屁孩回嘴都不敢,只会抱着我哭。”
“不过这也没什么,被打进医院几次后我就知道了,强大是唯一的生存之道,后来就是我一直保护我妈了。”
“那小破地方虽然穷、没什么教育资源、人也没素质得很,但我们生活过得挺平静和幸福,直到那一年,池南景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