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做好准备了,但陆朝空没有。
陆朝空只是把行李放在行李架上,展开,慢慢拿出了两人晚上要用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
纪拾烟就站在门边,安静地看着陆朝空所做这一切。
陆朝空把东西放进卫生间和衣架上,从电视柜上拿了一个酒水单递给纪拾烟:“要喝什么?”
纪拾烟直觉陆朝空也想喝酒了。
他接过了酒水单,挑了一个名字最好听的。
然后他听到陆朝空给服务台打了电话,陆朝空要的是度数最高的那一款。
“言言。”
陆朝空道:“我去洗个澡,一会儿他们会拿推车放在门前,你端进来就好。”
纪拾烟乖乖点头。
陆朝空没有再看他,直接走进了浴室。
反手锁了门,陆朝空走到镜前,直接鞠了一捧冷水浇在脸上。
冰冷的温度刺激得他纷扰的思绪终于平静了不少,陆朝空胳膊撑在台边,指节泛起了白,青筋微微凸起。
他很清楚,他觉得纪拾烟应该也很清楚,池眠有这样偏执的性格,归功于他的父亲。
其实相比池南景,池眠已经算是好的了,至少还有些道德底线。
池南景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陆朝空脑海里不可自抑去回放方才纪拾烟看见池南景时那紧张与恐慌的情绪,他不知道……从前池南景有没有也对纪拾烟做过什么。
还有方才,纪拾烟望着璀璨烟花时的感叹:谈恋爱好累啊。
可是有些事情不去想,并不代表就不会存在和发生。
不过幸好。
现在他有了保护心上人的能力。
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吧?
陆朝空低着头,又深又慢地呼吸着,任由刺骨的水划过脸颊,流淌进脖颈。
良久,他打开了喷头,调成冷水开始冲澡。
陆朝空这次在浴室呆了不短的时间,披上浴袍出去时,整个人骤然一怔。
纪拾烟缩在沙发的小角落,身上裹着陆朝空的外衣,正露了个毛茸茸的脑袋望着这边。
那双浅色的眸子明显能看出醉意,眼尾微红,泛起了水光,薄唇染上殷红,轻透得让人想要咬一口。
陆朝空目光下移,就见纪拾烟面前的鸡尾酒只剩下三分之一了。
他愣了片刻,慢慢走了过去:“言言?”
纪拾烟一直在看他,只是反应有些迟钝,扬着小脸:“我在。”
陆朝空坐在了他身边,抬手把男生额前凌乱的碎发理好:“怎么已经醉了?”
“啊……”
纪拾烟小声嘀咕,软软糯糯,似是嗔怪又似是在撒娇:“我……我等你等不到嘛……你一直都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