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拾烟仰着脸,静静地看向陆朝空,声音带着醉意、愈发乖软:“为什么会这么问,我是纪拾——”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前世名字一出口,晕沉的大脑自我保护般骤然察觉到了什么,酒瞬间就醒了大半。
意识还不太清醒,但纪拾烟恍恍惚惚间好像想起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心脏漏跳了一拍,一阵冷意席卷了全身。
再看去时,陆朝空眼底的幽深已经快要把他吞没。
纪拾烟立刻松开了抓着陆朝空衣领的手,整个人颤抖着向后退去,在掉下椅子的一瞬间被陆朝空搂住了腰。
淡香再度充斥入感官,但纪拾烟心底全是有没有被认出来的恐惧,挣扎着要从陆朝空怀里出来。
“烟……烟?”
熟悉的两个字一出,纪拾烟先是浑身一僵,而后挣扎得更厉害了,疯了般去推陆朝空、流着泪声嘶力竭地叫喊着:“我不是烟烟……不要叫我烟烟,放开我!你放开我!!”
陆朝空不知道男生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应激反应,望着他眼底的惊慌和绝望,怔住了,而后缓缓松开了手。
纪拾烟推开椅子,跌跌撞撞向楼上跑去,连回头再去看陆朝空的表情都不敢。
但所幸,陆朝空也没有追来。
纪拾烟冲进自己房间,反锁住了房门,靠着门蜷缩在了地上,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身体。
他不断告诉自己那是陆朝空不是池眠、他和池眠关系很不好、他喜欢自己、就算认出来他肯定不会告诉池眠……
一遍一遍的自我催眠,纪拾烟砰砰乱跳的心脏终于平静了下来,把脸埋在膝盖间,睁着眼、迷茫地看那一片黑暗。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在大脑的头疼欲裂中睡去,再度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的日上三竿。
纪拾烟想起自己今天要回家,猛然坐起来去摸手机,看到群里Liquor发了消息说底下有醒酒汤和粥。
但其他人还没回,估计都还睡着。
纪拾烟站起身,倒是没有宿醉后的头疼,就是眼睛有些肿,左腹也突然传到一阵绞疼,像是被什么东西硌着了一般。
他想起来这具身体有慢性胃炎和阑尾炎,穿好拖鞋,边揉着腹部边去洗漱,打算赶紧喝点粥哄一哄闹脾气的胃。
下到一楼,Liquor正坐在沙发上写复盘笔记,看到纪拾烟,他站了起来:“时言。”
纪拾烟应了声。
Liquor问:“头疼吗?”
纪拾烟摇了摇头。
“陆朝空说你有胃炎,嘱咐我看着你多喝点粥。”
Liquor往厨房方向走去:“你先坐,我给你盛粥。”
他又道:“对了,陆朝空公司突然有急事先走了,让我送你回家。”
纪拾烟愣了下,而后道:“好啊,谢谢哥。”
Liquor端了粥过来,放在纪拾烟面前时突然欲言又止:“昨天你和陆朝空……”
纪拾烟抬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