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确实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但他忽视了那一定是在池眠的地盘上、而且自己换了具身体。
池眠那样变态占有欲的人,怎么可能允许一个“陌生人”出现在纪拾烟的墓地周围。
陆朝空侧眸,身边的男生垂着头看不清神色,长长的睫毛却凝满了泪珠,一下一下地抖动发颤。
他紧紧裹住队服外套,就算这样似乎也给不够安全感,整个人还在往角落缩去。
陆朝空微怔,沉默了半晌,突然脱下自己的风衣扔给了纪拾烟。
纪拾烟身子一僵,缓慢抬头,却发现陆朝空已经转过了脸,面色毫无波澜地发动了车子。
他愣愣注视着陆朝空凌厉冷峻的侧颜,似乎在确认并告诉自己这不是池眠,精神状态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
而后他从风衣衣领里探出了指尖,把宽大的衣服往自己身上拢了拢,除了脑袋其他地方彻底盖住后,才缓缓闭上了眼。
鼻尖传来了一阵淡香,不同于那令他产生梦魇的刺骨冷香,这股香味很清淡雅致,像是……皑皑白雪间清浅绽放的清梅、亦或夜幕里茭白宁静的月光,远观时很冷,近触却干净无暇、令人心安。
于是纪拾烟神奇地心静了下来,重生前就在熬夜训练、到现在一直精神高度紧绷未曾休息,不知不觉便在平稳的车程中睡着了。
车开进基地时,纪拾烟没有醒。
陆朝空停好了车,侧过脸,看着男生露在自己风衣衣领外的小脸,银发凌乱散落额前,睫毛上还染着泪水,却能看出来他睡得很沉。
他没有叫醒他,而是打开了汽车空气外循环系统,动作很轻关好了门。
陆朝空站在车边,点了根烟,透过车窗静静注视着纪拾烟的睡颜,拨通了电话:“查一下时言这个人。”
“嗯。”
“从小到现在的生活背景,这二十年间有没有什么特殊经历。”
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眸依旧深邃,目光却有些放空,似乎是透过这张脸、在追忆着哪个回不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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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拾烟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迷茫地四处看了看,而后猛然直起身子。
不远处KPG三个字母的红白灯光在夜色里闪烁,三层楼的别墅灯火通明,门前的喷泉内嵌着彩灯,水柱轻快地跳跃着。
记忆回来,纪拾烟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被陆朝空带去了KPG基地。
他望着KPG那三个字母,光亮在视线里逐渐模糊成一团,就这么发了好久的呆,才打开了车门。
刚要下车,他突然注意到车内的暖气是打开着的、还有空气流通而开的外循环,那就是说车一直没有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