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交上去没多久,村长和校长一起到他家,让他把作文撕了,他们告诉他,他家人这样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人,是他们村的耻辱,让陆驰屿千万不要告诉村外的任何一个人他家的情况。
当时陆驰屿很不解,他明明写的字字句句发自肺腑,为什么校长说他写的不好,为什么父亲还将他打了一顿。
后来,陆驰屿上初中了,同村的一个同学把他家的情况当成笑料在学校宣传,总有同学背着他说:“学习最好又有什么用,一家子残疾人,没一个正常的,你说他以后会不会也变异?”
陆驰屿接受了太多恶意,他唯一接受过的善意,是一个算命的瞎子老头,老头找不到路,陆驰屿牵起他的竹竿把他带进村,并回家拿了个馒头倒了碗水给他,等陆大海回家,见是瞎子倒也没为难陆驰屿,临时走老头对陆大海说,“驰屿”这两个字很适合令郎,自从后,陆驰屿就叫陆驰屿了。
村里免他的学费是为了向上面交待,村长暗地里不知道贬低过他们一家多少次,以至于高中以后,他都把家和家人当成忌讳,从不在外人面前提。
江陶不一样,江陶不会取笑他,但江陶会同情他,会想办法帮助他,他不需要,不想江陶的施舍和怜悯。
今天给江陶发信息,收到一个红色感叹号,江陶将他拉黑了。
陆驰屿对着手机发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江陶会将他拉黑。
江陶睡了几天后起床洗个澡,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人生还长,总不能踩了个坑摔一跤就躺在坑底不起来吧,外面的阳光那么好,爬也要从坑里爬出来,去遇见更好的明天。
挑了身颜色鲜艳的衣服,出门烫了个微卷的发型,发型师小哥将他夸上了天,从理发店出来后打给他哥:“哥,出来吃饭。”
江淮见到江陶忍不住“嗬”了声,“我弟真是百里挑一。”
“那是当然,今天想吃什么,我买单。”
兄弟俩边吃边聊,江陶说可以准备找办公室了,开公司的计划该提上日程了,爱情毕竟不能当饭吃,是该做点正经事了。
江陶只是在江淮面前装洒脱,他只是想找点事让自己忙起来,不要让自己陷进一段从来没得到过认证的感觉中,他必须将自己抽离出来,要活回从前的模样。
江淮表示支持,并让江陶尽管放心大胆的去做,想做什么做什么。
回去的时候江陶去商场买日用品,江陶在挑洗护用品,江淮另外推了辆购物车去选水果零食,等江陶挑好,正好有电话进来,江淮把他的购物车一并推过来:“你去外面接,里面吵,我来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