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陈洛愉叹了口气,“这东西不是我捡到的,密码被破译了,所有证据也有备份,所以这件事瞒不住了。”
左侧太阳穴的神经一抽,赵韫儒只觉得周围人说话的声音似乎一下被放大了,那些嘈杂的听不清内容的人声全部往脑袋里挤进来,最后变成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埋怨声:“你怎么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这可是要命的啊!你要是真出事了我们母子怎么办?!”
郑茹在他耳畔聒噪了一夜,两人瞒着儿子,几乎把整个家都翻过来找了,连车子的每一个角落也没放过,可就是哪都找不到。
郑茹又气又急,他也懊恼自己的举动,前段时间电脑中毒,他把重要的资料都考到U盘暂存,打算电脑修好后就导进去,结果因为太忙没顾上。
可他记得设置了密码,而且这种外观廉价的U盘,一般人捡到也不会大费周章去破解,再说里面的内容都是晦涩难懂的医学资料,最重要的部分他还设置了隐藏,怎么就那么刚好!
昨晚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不断想着有没有可能只是巧合,不停地安慰自己没事的,不会那么刚好。
然而就是这么刚好,现实如同开玩笑一般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赵韫儒垂着头,一向挺拔的肩膀随着这个动作向两侧榻下去。厚厚的镜片挡住了眼睛,陈洛愉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从放在桌上微微抖动的手指感觉到他开始慌了。静默了好一阵后,他把剩下半杯黑咖啡一饮而尽,起身道:“换个地方说话。”
这里人太多,确实不适合谈话。陈洛愉把U盘放回口袋里,跟着赵韫儒下楼,去了急诊大楼后面的停车场。
赵韫儒有专门的车位,陈洛愉跟着他走到车旁,见他解锁了坐进去,便也打开副驾驶座。
矮身上车后,陈洛愉把门关上,随后“啪嗒”一声,车门被赵韫儒锁了。
陈洛愉的神色平静,似乎这个举动在这一刻发生对他而言就像在平时一样没区别。赵韫儒侧过头看他,见他双手放回外套口袋中,便想到了刚才那个被他放回口袋里的U盘。
从餐厅过来的路上,差不多十分钟的距离,赵韫儒一直在想该怎么应对。
是先稳住陈洛愉,找曹胥报信?但是以曹胥的处事风格,如果知道了他敢私下保存交易的证据,恐怕他的下场会比去自首更惨。
如果不找曹胥,他能说服陈洛愉吗?
这点赵韫儒完全没把握,毕竟陈洛愉的个性耿直,是非观念重,不是可以轻易收买的类型。而且这件事不止陈洛愉一个人知道,就算他能让陈洛愉帮着隐瞒,他能让藏在背后的人闭嘴么?
还是说让陈洛愉把背后的人交代了,自己去商量?
这就等于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万一对方狮子大开口,或者以此为理由今后不断敲诈他呢?
这个人到底是谁?
是医院的熟人?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