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琛伸出另一只手把窗户关了,“雨变大了,进去开灯睡觉吧。”他又一次去拉何川,“我拉着你。”
“怕黑我们就去开灯。”江琛什么也不顾,抱着他拍了拍背,贴在他耳边轻声说:“何川,我会一直在。”
这次江琛终于拉动人了,走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他深知牵着的不是怕黑的三岁小孩,不是目中无人的不良学生,而是一个本该有人去爱的少年。
外面的人声逐渐变弱,大家搞清楚状况后,明白电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就各自回寝关上了门。
两人好不容易摸着黑拿到台灯,江琛一按开关却发现光有点弱,才想起原本应该给何川充台灯的。
他转头看向何川。
就这点微弱的光也让何川松口气,如羽毛般柔软的睫毛每颤动一下,江琛的心尖跟着痒一下。
他恨不得将何川面临黑暗的恐惧如数转移到自己身上,哪怕在未来的数十年里他都受此折磨也甘之如饴。
但这终归是异想天开,他只能轻轻握住那只冰凉的手,把这种疯狂的想法牢牢地锁在心里。
雨不停地敲打这玻璃窗在为夏天的到来演奏乐章,两个少年在昏暗的房间里守着那一盏台灯的亮光。
他们如在青灯前虔诚的僧侣,但做不到六根清净。
何川是江琛最大的欲。
江琛不知道何川心里在想什么,反正他心里只希望时间能爬着走,让他能一直牵着何川的手,直到黎明,或者甚至更久。
“江琛,谢谢你。”何川也没多大哀伤的神色。
他越是这样,越让人心疼。
江琛最不爽的还是那声道谢,“不用说谢谢,你也帮了我很多。”
何川明明在帮他努力适应住校生活,上课永远是踩着点进教室的人最近几天却一直早起,明明说了不用每天打扫,却还是默默地把卫生做了。
不善言辞的人最吃亏,稍微反应迟钝的人都会察觉不到这份好意。
万幸的是,江琛心都在何川身上,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正是因为这些日常的细节才助长了他的喜欢。
这种喜欢如野草般疯长,给点儿阳光和水就努力向上伸,江琛自己都怕有天局面不受控,在原野里迷了路,或者突如其来的一把火让它成了荒芜。
何川已经缓了过来,自然地松开了手,沉稳地说:“就当是提前熄灯了。”
江琛看了看空落落的手,还想再多牵一会儿,但又不动声色地把手臂垂下贴在衣裤旁。他不放心地看了眼爬上床的何川,才转身去阳台洗漱。
洗漱完躺到床上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刚刚灯一黑,是不是摸到何川那儿了?
他又情不自禁地动了动手指,却回忆不起任何触感,越想入非非越无困意。
何川突如其来的轻咳声吓得他把思绪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