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无非是些感谢赞助商的机灵话。说完之后,嘉宾们互相致谢,同时也感谢节目组的辛苦付出。谢云氤同大家一起起身,露出礼貌笑容。
拍完了。
好似真的经过了一场大冒险,大半夜过去,已到达黎明前最黑暗、最寒冷的时刻。董晓连忙从车上拿来薄毯,刚要递给谢云氤,有人出现在他身侧。
顾应礼快步追上,眸中复杂,“云氤,我和你说几句话,好吗?”
过了今夜,谢云氤想必更会躲着他,所以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就算……
他隐晦看向谢云氤身侧,并没有那道黑影。
这让他心下安定几分,只定定看向谢云氤。
谢云氤想了想,默许了。
周遭无人,董晓会意在不远处望风,正巧遇到顾应礼的助理,俩人闲聊几句。更远一些的地方,节目组忙碌收拾东西,没人注意这边。
寂静之中,顾应礼开了口。
“……我知道我应该放弃。”顾应礼苦涩地说,“但是云氤,我真的不甘心。”
败给比自己优秀的对手也就罢了,可他甚至连对手是谁都没见到,这就令他更为挫败、更为气馁。
是谢云氤本身让他败退。
他仍然难以抑制对他的渴望,可谢云氤已经自己爬上了山,站得高高的——他只能仰望,只能幻想,但再也不能接近了。
顾应礼真不愿放弃。
他自怀里掏出一个小礼盒来,喃喃说道:“这是我原打算送你的生日礼物……是我在国外求来的,据说戴在身上,可以保平安。”
“收下它,算我最后的礼物,好吗?”
是个不大的黑色礼盒,装戒指太大,装其它太小,想来是挂饰之类的装饰品。
谢云氤只看了一眼,直接摇了摇头,“抱歉,我不能收。”
不管顾应礼是最后一次以退为进、还是真的不再盲求,他都不会收礼。
似乎打定主意要合上所有缝隙、封闭所有通路,谢云氤坚定吐出下一句话:“对不起,我家那位不喜欢我戴别人送的东西。”
“虽然他确实去世了,但我会一直当作他还在。”
顾应礼手臂顿在半空。
半响,他苦笑一声,打开那个礼盒,露出里面天鹅形状的、剔透漂亮的小挂坠。
“我在法国拍戏的时候看到它,只是觉得……”
觉得唯有谢云氤,才配得上这么优雅美丽的天鹅。
顾应礼即将触碰那份小礼物,拿在手心。下一秒,他脸色突变,彷佛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
那道黑影。
那双眼睛。
都再度出现了,就在顾应礼面前,就在谢云氤身边。像漫不经心,也如雷霆万钧,那道阴冷的、彷佛能冻僵一切的目光投注在顾应礼身上,令他难以自控地陷入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