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毫无保留付出的人,因为很长的分别、没下文的爱情而产生的不安。而攒下的这些情绪变成一长串话,其实只是想问:你需要我吗?
裴声被突如其来的情绪给揪了心。可他拎着满手的东西,没法走上前去,给恋人一个拥抱,也没法像女孩一样,即使门口人来人往,也能鼓起勇亲一亲他的男朋友。只能带着伤心了的,像垂头丧气的小狗一样的夏之旬走回公寓,放下大大小小的袋子,开了口。
“夏之旬,你听我说。”
夏之旬看着裴声的眼睛,小幅度点头。
“我从小到大,从来不敢说自己要什么,因为没人愿意给,即使有人愿意,我也怕是带着条件的,或者会随时消失,所以我不愿意再考虑自己。”
“上一段恋爱里,我每天都在告诉自己要包容,要坚持,我以为那是我获得幸福的唯一机会,所以惶不安地讨好,可结果却血淋淋地告诉我其实没这个必要,所以我不敢再恋爱。”
“遇见你的时候,我以为你是心血来潮,是一时兴起,但你这么好,像火苗一样,告诉我该如何自处,又那样照顾我的的感受。” 裴声踮起脚,环着夏之旬的脖子,嘴唇贴着他耳畔:“我被你这样放在心上,又怎么会想让你走?”
夏之旬回抓住裴声的手,险些呼吸不上来。
裴声松开手,仰起头和夏之旬对视,继续说:“可是我们在一起,不只是你一直喜欢我,而我我有了信心就可以的。这个时代是个很奇怪的时代,很多人说自己可以接受同性恋,但是当这个人是他们的孩子,亲人时,他们又变得十分恐惧,尖叫着想把你变回正常人。”
“我不清楚我的家人会怎样想,但我知道,你的家人一定不希望你走上这条路,因为你姐姐经常来问我你有没有认识什么女孩子,甚至还让我劝你去见见他们想让你见的人。”
夏之旬愣了,他不知道这个。
“除此之外,如你所见,我穷得揭不开锅,你对我而言是高攀了的人,你应该知道那些俗套剧情,穷姑娘高攀富小伙已经不容易,而把姑娘换成男人,又该是什么结果。”
“而你出国要读什么学校,毕业之后又是什么打算,这些都是横在我们之间的阻碍。”
夏之旬脑子像被一团线缠住,这些他之前压下去的问题重新浮出水面,却没有解决支之策,只好硬着头皮说:“我会去解决这些,只要你愿意和我一起面对,我可以和我爸还有我姐商量,出国,也不是一定要出吧,我在国内一样可以...”
裴声打断他:“不可以的。考研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你需要准备的东西比现在更多。”
夏之旬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手指覆住眼睛,把叹息化成无声的沉默。
裴声跟过去,坐下,把他的手拿开,看着那双充困扰的眼:“之旬,我说这么多,不是想要为难你,更不是想让你退缩,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苦衷,因为承诺不是凭一时的热血冲动就可以许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