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旬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以往裴声眼睛受刺激的话总是很快就好了,但现在怎么听着像真的哭了一样?
他有点不祥的预感,顺势在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扳过裴声的肩,把泪人又翻回来,看着他轻声问:“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课题答辩出问题了?”
裴声抽张纸巾擦眼泪,摇头。
“那,难道是你弟弟,还是那个人渣又来找你麻烦吗?”
裴声又大力摇摇头。
夏之旬这下就有点摸不着头脑,又担心又疑惑:“不是学业,也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那是因为什么才…”
裴声看着他,任凭浑身翻滚的酸涩情绪主导动作,两手撑着床,窸窣间起身,仰起头凑近夏之旬的脸,毫不犹豫地吻住那两片薄唇。
夏之旬一僵,剩下半截话就被堵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吻里。心跳突然飙速,咚咚声从胸腔传到鼓膜,闭上了眼。
刚开始,裴声还算矜持,只是轻轻触着他的唇瓣,后来似乎觉得不够,主动伸手勾住他的后颈,彻底坐起来,辗转着更主动地探寻,一时之间,泪水的咸湿味道充斥了他的口腔,每根神经,以及大脑。
夏之旬心里轰地一声,很快夺回主动权,左手撑着床沿,右手抚上裴声修长的侧颈,一边加深亲吻一边把人往下压,直到把裴声又重新压回床上,又去摸索他的双手,扣着指尖擒住,力道大得像要把人捏碎。
两人鼻尖纠缠着相撞,呼吸紊乱又急促,理智同时疯狂燃烧。
房间里拉着窗帘,只开了书桌的小灯,不算太明亮。
昏暗里,夏之旬浑身发烫,如同被一把火点燃。
不行,好像有点太超过了。
他艰难地维持住神智清明,在失控之前仓皇地拉开两人的距离,坐起来大口呼吸着空气,掐了掐虎口,找回神志。
虽然很珍惜裴声突这样毫不保留的主动,但他要搞清楚原因。
分开的瞬间,裴声脑海里翻滚的情绪终于趋于平静,神智缓缓回笼。
他感知到自己没把握好程度,把气氛搞得过于旖旎,不好意思地把被子拉长,遮住整张脸当鸵鸟,在黑暗中眨巴眼睛,思考是否应该解释一下,但又觉得怪矫情的。
沉默了一会儿,夏之旬喝了好几口水给自己降温,回头看见把自己蒙起来的人,心里又一软,轻柔地把被子拽下来一点,望着裴声的眼睛,哑着嗓子问:“你到底怎么了,又哭又这么主动的,搞得我差点…”
夏之旬止住了话头,但裴声显然听懂了。
裴声怀疑自己脸大概更红了,想把被子重新扯过回去,但夏之旬突然加了力气,他怎么也拉不动,只好眼一闭心一横,豁出去了:“真的没什么,我就是,”他深吸口气,咬牙承认,“就是太感动了,所以一不小心没控制好,对不起。”
夏之旬先是被这句对不起惹得轻声笑,随后又反应了一下,慢慢松了手上揪着被子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