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年表情淡下来,笑意敛尽。
他问:“然后呢?”
简游:“买我的那个人是个富商,我原本以为他们是看我奇怪,想把我上交国家送进研究室研究,后来才发现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富商心思龌龊,买体质特殊的小孩儿也不是为了上交国家给生物研究做贡献,而是为了满足他们变态的癖好。
这对简游来说就是一场噩梦的开始。
从那天起,他被关在不见阳光的地下室。
那里只有一个正常房间的大小。
四面是墙,有一扇窗户和一道狭窄的门,分别在正对的两面墙上,以及角落不起眼的地方装着的一个监控。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这些人几乎刻板执着的癖好救了他。
富商嫌他太小了。
不满八岁的小屁孩儿,玩儿起来太没意思。
于是他就养着他,就养在地下室,等慢慢长到十二三岁,脸长开了,身体也长开了,那会儿才好玩。
简游很害怕,他试过逃跑,在人送饭的时候,可惜没有成功,还被抓回来狠狠抽了一顿。
逃跑几次,几次都是这样。
富商烦了,干脆让人找了一根手臂粗的铁链将他拴起来,活动的范围从整个房间限制到小小一个角落。
还把房间的灯也取走了。
地下室很深,阳光照不进来。
简游闭眼睁眼都是黑暗,不知道外面是晴是雨,更不知道时日更迭,白天夜晚对他来说丝毫没有区别。
而这样的压力哪里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儿能承受的?
简游很快情绪崩盘了。
他铆足了劲儿想要扒下铁链,不管脚腕被磨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他整个人麻木得就像是感觉不到痛。
如果当时有人往他面前扔下一把刀,他说不定都会毫不犹豫把腿砍下来。
“他经常会进来看我,带着特制的,能在夜晚视物的那种眼镜,但是我看不见他,我只能听见开门声,关门声,脚步声,呼吸声,还是铁链撞击的声音。”
“有次他想摸我,差点儿被我咬断手指,他就掐着我脖子抽我巴掌,之后他再想摸,我就还咬,然后再被他揍,痛是挺痛,不过也值,几次之后他再来,就不会靠近我了。”
他抿了抿唇:“钱舒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那会儿并不知道钱舒的名字,也不知道钱舒是谁,只知道是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儿,或者要比他一点。
在富商没来的时候,钱舒就会偷偷跑来,从小窗户里塞东西给他。
有时候是蛋糕,有时候是饼干或者饮料。
很好吃,是他从小都没尝过的味道。
简游那时候已经被关得应激了,谁也不想搭理,看谁听谁都觉得是坏人。
因为太饿了,他会吃钱舒送来的东西,但是他不跟钱舒说话,无论钱舒隔着一堵墙怎么跟他搭话,他都不理。
就这么一直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
直到某天钱舒再来,他捧着蛋糕愣了很久,然后小声跟他说了一句谢谢。
他们开始聊天,却默契地没有交换姓名。
钱舒告诉他自己也是被富商抓来关在这里的,不过他听话,对富商言听计从,所以他的活动范围可以是整个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