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年好像听不见他的声音,无论他怎么叫他都没有回应。
而铁链已经开始将他往后拖拽。
他崩溃绝望,喉咙里再也发不出声音。
桀桀笑声近在耳畔,远处的光点如同虚幻泡沫骤然破灭,烟消云散。
当那双手握住他的脚踝时,他浑身一抖,猛地睁开眼睛。
天色大亮。
鸟叫声清脆悠扬,阳光被茂盛的枝桠切得细碎,姿态轻盈地跳过窗户,零零星星洒在地上。
黑与白,明与暗。
梦境与现实的强烈冲击,冲撞得简游头皮发麻,半天缓不过来。
“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简游扭头,映入眼帘的,是他在梦境里怎么努力也无法靠近的那张脸。
“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陆时年皱着眉头,伸手想去探他额头,还没靠近,被简游突然一把握住手掌。
能抓住。
是梦,他醒过来了。
简游紧绷的弦一松,整个人仿佛累到精疲力竭。
他拉着陆时年的手掌扣在脸上,闭上眼睛,无声长舒一口气。
陆时年低眸看着他。
他的脸好小,几乎能被他一只手掌完全遮盖。
这种被下意识依赖的感觉,好像是往他胸口里面轻轻挠了一下,不痛不痒的,却没办法忽视。
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化开了,软绵绵淌了一地。
“对不起。”
他用拇指指腹轻轻蹭了蹭他的脸:“我来迟了。”
“他往我身体里注射的什么?”简游问。
陆时年:“放心,已经检查过了,不是致瘾物,也没有携带病菌,只会让你短时间陷入昏迷,睡一觉就没事了。”
简游放松下来,很酷地甩开陆时年的手。
在陆时年这儿,他一向把过河拆桥四个字践行得很彻底。
“慢死了。”
他嘀咕:“老子架都打完好几轮了。”
陆时年也不生气,特别好脾气地揉揉他脑袋:“我的错,以身相许补偿你?”
简游:“滚蛋。”
陆时年笑笑,帮他拉了下被子:“那个人叫钱舒。”
简游:“知道。”
陆时年:“认识?”
简游:“他这几天天天蹲在酒吧。”
陆时年:“但是他说你们已经认识很多年了。”
“早就认识?”
简游拧眉:“在这之前我根本没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