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是哪一种,都知道安慰对病人和家属而言,是最无用的话。
他们只能尽自己所能,给出最好的选择方案,在最大程度上保证病人的健康。
等着看病的人不少,时烽拿着医生给的检查结果,拉着鹿屿出门。
比起鹿屿,奶奶反而显得十分镇定,甚至有些淡然。
自己的身体,大概也是有些预感的。
老人家活到这个岁数,其实对很多事都看得透彻。
奶奶始终放心不下的,也就是鹿屿。
鹿屿的手很凉,他跟着时烽的脚步,茫然地看着脚下。
直到出了医院门口,才突然感觉到周围的声音传了过来。
医院周围都是人,绕了半圈,才找到一个可以坐,又没多少人的地方。
时烽拉着鹿屿坐下,拍了拍他的手说:“先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吧。”
鹿屿抬起头看看他,又看看奶奶,才拿出手机。
他的手一直在抖,翻找通讯录的动作都不太利索,时烽看得心疼,却没办法安慰。
只能默默地站在他的身边,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靠手心里传递的温度,给他一点支撑。
鹿屿先给大伯打了电话,大伯听了奶奶的情况,就想马上过来。
听到大伯焦急的声音,鹿屿反倒冷静下来,“您先别急着过来,我给雯雯姐打个电话,等确定住院之后您再过来。”
大伯一想,现在还没安排好,他过去反而是添麻烦,就说:“也行,你先给小雯打电话,晚点我们再一起商量。”
鹿屿又给鹿雯打了电话,鹿雯正在上班,听了就说马上过来。
鹿雯家在内江,过来还要点时间。
鹿屿现在又不想回去,回去的话,徐松家人势必会问到奶奶的病情,又会一起担心。
他现在自己心情乱得很,实在没法分神安慰别人,也不想更多的人一起担心。
能多瞒一会儿是一会儿,至少让他自己先平复一下,整理一下情绪。
“要不要先去我那儿坐会儿?”时烽问。
在这儿干等着也不是事儿,鹿屿点点头,“好,谢谢。”
时烽住的是短租公寓式酒店,离得不远,开车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时烽倒了水,打开电视让奶奶看。
鹿屿在沙发上坐下,时烽想到他刚才走得挺急,转身回卧室拿出喷雾剂,走到鹿屿面前蹲下|身。
“把鞋和袜子脱了。”时烽说。
“啊?”鹿屿愣住。
时烽没等他反应,直接一手握着他的脚,一手开始解鞋带。
“你……”鹿屿想把脚抽出来。
“别动。”时烽没松劲。
脱了鞋和袜子,果然看到鹿屿的脚踝有点泛红,好在没有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