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虞眸子微微睁大了一瞬,情况似乎有些超出她的预料,她薄唇张合几次,才终于说出话,“那请问医生,有治疗的办法吗?”
医生叹了口气:“难说啊,这不只是身体上的原因,他心理上应激创伤才是最严重的。”
林郁琛偏头站在一旁,眉头皱得很紧。
陶虞心沉了下去,生出了许多愧疚和自责,她愣了好一会,这才说:“抱歉,这两年我和他父亲一直在国外,没料到会这么严重。”
“这些话,建议您对病人说。”
“谢谢医生。”
陶虞把那股酸涩感咽了下去,打开门进了余瑾怀的监护室。
余瑾怀半倚靠在床头,神情透着疲倦,听到动静时朝门口看了眼,看清来人,眼里的神色又淡了下去。
陶虞走到床边,喊了他一声:“瑾怀。”
她垂在身侧的手抬了下,似乎是想碰碰余瑾怀还是什么,但最终还是重新垂了下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余瑾怀视线落在门口。
陶虞缓缓开口:“瑾怀,这两年是爸妈忽略你了,妈妈跟你说声对不起。”
“过去的事情,咱们就让它过去吧。好不好?”
余瑾怀依旧淡淡地看着门上的窗户,他看到外面有熟悉的影子浮动。
没等到回答,陶虞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静默两秒,语气多了些无力:“他一直等在外面,你待会可以见他。”
一直等在外面吗……
余瑾怀的嗓子有些干燥,“现在几点了?”
“凌晨四点。”
他眉头蹙了下,抬手捏了捏眉心,“我想看看他,就现在。”
母子两静默的僵持了好一会儿,陶虞在心底叹了口气,妥协了:“我去外面等你们。”
无论提醒了多少遍,林郁琛还是不爱穿厚的外套,白色卫衣外套了一件薄羽绒,松松垮垮的,露出的一截脖颈冻得白里透红。
他撩起眼皮看林郁琛,语气里多了点纵容的责备:“多穿衣服,我要跟你说多少次。”
林郁琛冷冷地绷着眼皮,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眉眼低垂着,比冷酷多了一些别的情绪,余瑾怀看出来他在难过了。
“卷毛。”他低声喊他。
林郁琛别开眼,没搭理他。
余瑾怀蹙眉:“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林郁琛皱了下眉,好一会儿,他抿紧唇又松开:“什么都说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拉成了一条僵直紧绷的弦,也就过了几秒钟吧,他们视线再次对上。
上一秒余瑾怀还在担心林郁琛会怎么想,下一秒他就卸了力气般,忽然就不想再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