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他没关系,甚至不必讲明原因, 但在听见魏司哲说“抱歉”,看见他内疚的笑容时, 齐谦的怒火已然灭掉一半,随即打消了自己的计划。
魏司哲从不动怒,极少把负面情绪传递给别人, 只在心底兀自消化, 独自面对和调整失衡的状态。
“多大点事儿啊。”胳膊搭上齐谦肩膀, 何沅出声打圆场,“你看咱现在, 我带组规规矩矩地赚钱, 你好好经营你的证券公司, 时不时叫司哲过去帮帮忙,明年争取扩大规模,日子不愁吃不愁穿的, 不也挺好?”
“司哲不在我身边,我的幸福指数至少下降百分之四十。”齐谦唉声叹气地拍着大腿, 站起身斜觑着魏司哲, “你个挨千刀的, 就知道欺负我。”
“等你幸福指数降到零。”魏司哲看向齐谦, 玩笑道, “说不定我会心软考虑跳槽的。”
齐谦:“……”他快被魏司哲逼出眼泪了。
等齐谦和何沅离开,魏司哲坐在办公椅上,转半圈面朝身后的落地窗。天空蓝得像一块布,万里无云,阳光倾洒,北辰市在辽阔的苍穹下尽显繁华。
魏司哲不动声色凝望半刻,低头滑开手机,楚嘉禾发来的是两张图片。一张是添加了“早安”字样的乌龟划水照,大奔的模样如常悠闲;另一张是养老院的晨间早操照,魏桥姿势优雅、姿态端正,一看就是摆拍。
魏司哲压下指尖打字,夸道:拍得很不错。
等待几秒,楚嘉禾回复:老先生问,为什么不夸他做操的动作标准。
魏司哲:把他夸美了,保准要你多给他拍几张,到时候累的可是你。
楚嘉禾回道:老先生不高兴了,埋怨你总是向着你的小伙伴。
魏司哲说:确实,我这点随他,他可没少偏心我妈。
这条信息发送成功后,魏司哲没再回复楚嘉禾,放下手机摁亮笔电,接收组里发来的新型基金成长力测评书,准备拟写投资预案。
一旦进入工作状态,魏司哲几乎与外界隔开一道隐形的屏障,周围的动静入不了耳,直到处理的任务接近尾声,他才会抽空瞄一眼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允许自己短暂休息。
余光中,一旁的手机正巧亮屏,魏司哲拿过来查阅内容,刚一低头,心弦一颤,紧接着心口持续发烫。
楚嘉禾:魏先生,我想你了。
接下来的十分钟,魏司哲一直没找回先前的状态,思路受阻,一段文字打了又改、改了又删,来来回回重复好几遍,愣是把自己给逗笑了。
他靠着椅背,用手机一角敲着桌面,深深地思念一会儿楚嘉禾,然后点开对方的微信。
魏司哲:我也想你。
傍晚五点三十分,何沅一边审查魏司哲提交的投资预案,一边走向他的办公室,对面箭步而来一个人,急匆匆的,带起的风扫过纸页边角。何沅漫不经心地抬了下头,随即站住脚,合上文件夹指着魏司哲,神色震惊。
“火急火燎地干吗去?”何沅喊道,“晚上还要加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