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魏桥下床,楚嘉禾弯腰将布鞋放到魏桥脚边:“王阿姨的情绪现在是稳定了,可如果她女儿一直不肯见她,这种情况恐怕会发生很多次。”
魏桥穿好鞋,又问:“她就一个女儿吗?”
今晚是方医生值夜班,进门查房时正巧听了一耳朵,王阿姨的事情闹得院里沸沸扬扬,他才刚从外面回来,就被叫去给老人家做心脏检查。方医生接上魏桥的话:“还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国外工作,五年没回北辰了,二儿子负债累累,每次来养老院都是为了要钱,女儿衣食无忧,长相出众,是跳民族舞的,国家级舞蹈演员。”
“那她为什么要责怪女儿?”魏桥听闻,神色不解,“女儿这么优秀,不应该捧在手心里宝贝着吗?”
方医生将查房记录本翻页,落笔写字,回答:“女儿今年三十二了,每一次过来探望,王阿姨就要张罗着给她介绍对象,不仅催婚,偶尔还会念叨几句生孩子的事。”
“她女儿恐婚恐育,没办法接受母亲的安排,时间一长,就对养老院产生了抵触,来得少了,王阿姨觉得连女儿也不要她了,精神上有些受挫。”方医生道,“不过还能发泄出来,虽然动静不小,但对她的身体而言是有好处的,否则憋着情绪更容易生病。”
说完,方医生正欲为魏桥测餐后血糖,楚嘉禾打断道:“等一下再测吧,老先生还没吃晚饭呢。”
方医生用笔指着电视机,对魏桥说:“您不是每天都要看新闻联播吗?马上开始了,可得抓点儿紧。”
七点十分左右,电视机屏幕播放着晚间新闻,魏桥水足饭饱地躺回床上,抱着一罐核桃仁当零嘴。魏司哲被魏桥催促着回家,楚嘉禾送他出门,两人离开主楼时,楚嘉禾终于得了空闲,右手握拳捶两下泛酸的肩颈。
魏司哲关切地问:“累不累?”
“累啊。”楚嘉禾长叹一声,“就让你帮我分担一件事,还做不好,你父亲一般八点睡觉,七点以后进食会影响睡眠的。”
魏司哲态度端正:“对不起,我错了。”
楚嘉禾一听,笑道:“哎呀,我没批评你。”
自然地揽过楚嘉禾,左手顺势捏住他肩膀,魏司哲有规律地为他按摩,两人一起踏上通往停车场的石子路。
夜晚气温清凉,月色正好。趁着还有一段路,魏司哲步伐缓慢,适时地开启了话题:“我身边的女性有很多是事业型女强人,不婚族,年薪百万,车房自己搞定。”
楚嘉禾由衷地佩服,边听边点头。
“可是有关她们的言论,最多的不是称赞和夸奖,而是妄加猜测她们不结婚的原因。”
“三十二岁,对于男人来讲,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危机感,可对女人而言,外界的眼光总是太苛刻了。”魏司哲转头看向楚嘉禾,问,“你的想法呢?”
“假如你有姐姐或者妹妹,正处在三十二岁的年纪,你会替她们担心吗?”
楚嘉禾朝魏司哲身侧靠近,笑容温润,嗓音平和:“跟你讲一个我大学时关系不错的女同学吧。”
“好。”魏司哲说,“鲜少听你提起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