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司哲支起额角,刻意回避道:“都过去六年了,不提了,往前看吧。”
“往前看?你还知道往前看啊。”何沅加重语气说,“齐谦是宏生的董事长,我管理着盛荣的投资部,我们的眼光一直是放远未来的,你呢?你不允许自己大富大贵,只有你始终是在原地踏步。”
魏司哲清楚自己的心思瞒不过何沅,索性闭嘴听训。
何沅急道:“沈宥清一蹶不振,选择回老家娶妻生子,从此销声匿迹,那是他自己的意愿。他的遭遇不是你造成的,所有的坏事全赶到一块儿去了,能为他做的,你都尽力了。”
何沅滔滔不绝,魏司哲眉心微拧,隐忍半刻,他长舒口气,失笑说:“那要不,我明天就去宏生证券上班吧?齐谦给我的位子是副董事,我估摸着薪水至少是你这儿的三倍。”
何沅一听,立马在唇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睁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魏司哲,双手合十恳求地晃了晃。
“你们总说我屈才。”魏司哲放平眉梢,“那沈宥清呢?他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每个人心中或多或少都留有一些对人生的遗憾。”魏司哲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何沅抱臂沉思良久,识趣地没再言语。他注视着魏司哲安然平和的样子,那是一种不露痕迹的冷静,仿佛历经世事,看透了世俗名利。可到底才三十四岁,何沅最了解魏司哲,这个人曾经是有野心的。
既然对方铁了心,再多劝说也无济于事,何沅只得作罢,调转话锋又一次跟魏司哲确认:“你当真没对宏生证券动心?”
得知魏司哲确实没有离开盛荣的计划,何沅放心了,茶杯缓慢见了底。人一旦年纪大了,无论以什么样的话题开头闲聊,总能拐到家常上去,他侧身问:“一周去几次养老院看你父亲?”
“之前是一次。”魏司哲说,“最近是两次。”
“以后每周三下午都给你放假。”何沅“巴结”道,“找个机会,我也去拜望一下他老人家。”
“差不多得了,老何,这么忙还老给自己找事儿。”魏司哲觑着他,“瞎客气什么,心意领了。”
何沅痛快地说:“那成,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跟哥讲,保证绝无二话。”
指尖轻敲桌面,魏司哲眉梢微动,琢磨道:“别说,还真有。”
“难得啊。”何沅感叹,“你魏司哲竟然也有求人的时候?”
魏司哲轻浅地笑着:“不是大事,就是想请教你,送什么礼物会让对方觉得你既没有大手大脚乱花钱,又显得很有品味和档次?”
何沅两眼一眯,表情微讶:“我怎么记得你只爱拿红包砸人?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魏司哲居然也开始精心挑选送人的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