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其他的?”瘦子战战兢兢地苦思良久,倏然一挺身子,满面激动地叫道:“我想起来了,何老板,我想起来了!那人有一次来找我,衣服被椅子挂住了,我看到他口袋里装着一枚戒指。那时我还想着呢,为什么要把戒指放在口袋里,要说是送人,为何不用盒子装起来。后来因为不是什么要紧事,也就忘了,现在一想,可真够奇怪的!”
看他激动成这样,何凌山还以为是什么稀奇事,结果听完大失所望。一枚装在口袋里的戒指,又能追查出什么来,他摇了摇头,还是追问:“什么样的戒指?”
“似乎是便宜货,银子打的,式样很简单。”瘦子一面回忆,一面左顾右盼,大概是想找个参照。当目光转到何凌山身后时,瘦子的神情蓦地凝住了,一张脸血色褪尽,好像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物事一般,连喉咙都咯咯作响,许久吐不出一个字。
何凌山立刻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发现他看的是自己身后一名打手。那人右手食指上恰好套着一枚银指环,没有嵌宝石,与瘦子描述的一般无二。何凌山疾步过去,不顾打手惊惧的脸色,抓着他的手臂凑到瘦子眼前,沉声问:“就是这样的戒指?”
瘦子几乎瘫在地上,像只啄米的鸡一般不住点头。
“你确定?”何凌山放开打手的胳膊,一把揪住瘦子的衣领将他生生提得离地数尺:“给我想清楚了,撒谎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你不会记不住吧?”
“就是这个戒指,没有错,绝不会错的!”瘦子在他森冷的视线打起了摆子,裆下竟然悄无声息地湿了一块,几乎是痛哭流涕地叫嚷:“我没有说谎呀,您别杀我,我不想死——”
扑通一声,戴着戒指的打手跪在何凌山身侧,仰起一张惊怒交织的脸:“小少爷,这是栽赃诬陷。金叔爷十五岁就拜了温家的门,为了老爷、为了少主人,他连性命都可以不顾,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背叛温家。这小人仅是一面之词,您千万不能信他!”
“我有办法证明!”瘦子也被逼急了,哆哆嗦嗦地开口:“何老板,那个人的戒指虽与他一样,但是上面有两道裂口,很明显的,您一看就知道!”
打手还想辩解,何凌山却疲惫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他有没有说真话,查过了就知道。”
他不再管那嘶声求饶的瘦子,径自离开地下室,缓缓地沿着楼梯往上走。这段路暗沉沉的,仅有一点光从铁门的缝隙中钻出来,在楼梯上划了一道金色的细线,光中散布着浮动的雪白的尘。何凌山在那道光下停住步子,慢慢地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