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费了很大一番力气,才将敬渊半搂半抱地扶住了。令仪不让其他人触碰盛敬渊,一边带着他往车里走,一边骂道:“你就该死在这里,免得我花大功夫来救你。”
敬渊靠在他怀里,胸膛震了震,似乎在笑。他将血红的双手搭在令仪肩上,轻轻地叫对方的名字:“令仪……”
“不许叫我!”令仪抱着他钻进车厢,砰地一声合拢了车门。
在另一辆汽车中,许瀚成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取出一封信,双手交给温鸣玉,低声道:“是小少爷托他那位姓姜的朋友送来的,那孩子说了,小少爷平安无事。”
温鸣玉蹙起眉头,接过了信。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问道:“他怎样知道盛欢的消息?”
“是小少爷亲自打电话联络过他。”许瀚成说完,又摇了几下头:“我问那孩子在哪里接的电话,他怎样都不肯说。我吓唬了他一次,那孩子都快哭了,却说小少爷交代过,他是小少爷的好朋友,让我们不许动他。”
温鸣玉呼吸一顿,旋即捏紧手里的信封,露出了恨极了一般的神情。
许瀚成还是第一次看到温鸣玉这样失态,他讪讪的,半句话都不敢说。
温鸣玉撕开信封,展平了薄薄的信纸。上面只有三行墨迹,写的是:一切安好,归期未定,勿念。
温鸣玉认得盛欢的字,这信上的一笔一划,的确是那孩子亲手所写。他蓦地将信纸揉成一团,刚要掷出去,手却悬在了半空。良久后,他又将那封信打开,一动不动地看。
看了半晌,温鸣玉脸上居然有了笑容。他低低的笑了一阵,气息突兀地一顿,许瀚成转过头去,即见温鸣玉一手掩住了嘴,脸色如雪一般,一缕暗红的血从他的指缝间漏出,滴滴答答地淌了下来。
第四十九章
温鸣玉去沪清前身体就没有恢复,回到燕南后,又接连病了数日。等到他身体终于见好了,佩玲才从房间里走出来,找兄长交谈。
佩玲踏进客厅时,温鸣玉正披着外衣,坐在沙发里吃药。他原本就清瘦,又病过一场,更似一杆摇落了枝叶的竹,连手腕上的骨骼轮廓都清晰可见。佩玲被吓过一场,见到他难免忐忑,温鸣玉没有出声,她甚至不敢主动坐下,只站在兄长的身旁,轻轻道:“三哥,你生我的气也好,担忧盛欢也好,总是健康最重要。”
“我的健康当然重要。”温鸣玉轻笑一声,将两片白色药丸放入口中,就水咽了下去:“如果我有事,你还能依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