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怪异的姿势让盛欢无比羞窘,全身都热得微微泛红,所幸他正躺在一缸热水中,多少给了他一点掩饰。温鸣玉同样没有发现他的异状,对方仿佛是一心一意要做好洗澡这件事一般,只专注地替盛欢冲洗头发,举止丝毫不像一个醉酒的人。但每当盛欢的视线和他对上,温鸣玉很快就会回以一个微笑。也不是平日矜贵的、浅淡的笑容,反倒是眼波如水,勾着一边的嘴角,那样子简直有点像是在撒娇,的确是醉得不轻了。
正因为如此,盛欢总要忍不住去看他,温鸣玉便总是对他露出笑容。这一来二去,盛欢的胆子总算大了些,忍不住问:“你今晚喝了很多酒?”
温鸣玉微微仰起头,认真地思索了许久,才答道:“是比往常多一些。”
以他的酒量来看,这大概是个含蓄的说法,盛欢听得有些不满,说道:“你的私人医生不是不许你喝酒吗?”
温鸣玉怔了一怔,没料到自己许久以前随口说的话,盛欢仍然记得。他将一片粘在盛欢肩头的泡沫抹去,笑着反问:“你是在关心我吗?”
不等盛欢出声,他又慢悠悠地续了一句:“我虽容易生病,可也没有到喝几杯就会倒下的地步。”
温鸣玉动作时,手掌不免会偶尔触到盛欢的身体。盛欢原本就极为紧张,他正屏住呼吸,努力地忍耐着。腰侧敏感的肌肤忽然被对方的掌心擦过。温鸣玉的指尖和虎口都覆着薄薄的茧。被这样触碰一下,盛欢的半个身子都麻了,架在浴缸外的那条腿一松,登时失去平衡,往水里栽去。
这意外来得太过突然,盛欢惊叫一声,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抓住什么来维持平衡。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使力,背脊已被一条横过来的手臂圈住了,盛欢尚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一得到解救,立即吓得将双手双腿都缠绕上去,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救命稻草上。
温鸣玉的另一手原本撑着浴缸边缘,承受了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居然也滑了一下,带着盛欢双双摔落下去。
哗啦一声巨响,浴缸里晃出大片水花,盛欢两眼茫然地瞪着,一颗心剧烈地在胸膛里冲撞,过了许久才逐渐找回了自己的意识。
他眼前是一张放大的、美丽的面孔,在这个距离之下,盛欢甚至能察觉到对方眨眼时,睫毛从自己脸上拂过的柔软触感。他的身体浸在水中,温鸣玉的眼中也映着晃动的水光,将他的灵魂也浸了进去。温鸣玉的一只手垫在盛欢脑后,两人此刻脸贴着脸,身躯紧靠,体温都融在了一起,姿势是前所未有的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