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鸣玉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只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再忍一忍吧。”
盛欢真的依从对方的话,咬牙忍了一阵。可他愈是忍耐,愈是察觉到有种不可言说的酸痒钻出骨髓,往下腹涌去。他实在痛恨这种身不由己的变化,干脆张口用力咬在小臂上,想藉由疼痛换取片刻的清醒。
他咬得很重,齿列深深陷入皮肤中。却还要使力,好似全无痛觉似的,叼着那块皮肉撕扯,动作就像在与自己赌气。
一只略带凉意的手猛地探过来,紧紧扣住盛欢的下巴,不让他再继续,温鸣玉道:“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对方的体温稍稍止息了他体内的炽热,霎时让盛欢全身都战栗不止。他一时无法控制自己,抬手抓住温鸣玉的腕子,把整张脸都贴进对方掌心里,不住的厮磨蹭弄,像一只正在邀宠的猫。
温鸣玉神情里浮现出分明的愠色,他想要收回手,不料盛欢的力气实在是大,竟让他屡次都没有成功,于是压低声音道:“在我面前也要发疯吗?”
他指间有隐约的药香,这点颇为苦涩的气息被体温浸染后,无端有了十分暧昧缠绵的意味。盛欢受到那气味的引诱,最后一缕理智也陷落进欲`望的深海里,他侧头含住了温鸣玉的指尖,就像渴极了的人终于找到水源,急切地舔舐吮`吸。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知何时拉得很近,盛欢偶然从迷乱中清醒,惊觉自己竟然伏在了温鸣玉怀里。对方皱着眉,神情里隐现一点长辈式的责备与怜悯,看他的模样就像在看一个不争气的孩童。
盛欢惶然而羞愧,在这样的时刻,他实在很害怕温鸣玉会想起另一个人。除去面貌之外,盛欢总以为自己与盛云遏再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而眼下他不顾廉耻,缠着一名男性求欢——这人甚至是他的亲生父亲,此番模样又与盛云遏有什么区别?
可惜他的身体早已失去了理智,盛欢想要远离温鸣玉,手足却反倒紧紧缠绕住对方,他不敢再动,十分难为情地道歉:“……对不起。”
温鸣玉目光一动,瞳孔宛如漆黑清澈的深潭,波澜不惊地映出他的影子,盛欢不敢正视温鸣玉眼中的自己,于是错开视线,抬起手背抵在唇边,又想用先前的方法来让自己不那么狼狈。
他还没有咬下去,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忽然挤入了盛欢的齿关,温鸣玉的声音传过来:“一点药就可以变成这样,你果然只有这点出息。”
要是放在平时,盛欢是断然不会顶撞对方的。但现在他已经忍耐得精疲力尽,这人还要说出讽刺的话,就显得尤为可恨了。盛欢看向温鸣玉,对方眼帘低垂,嘴角似有一抹冰凉的笑意,与往常的模样没有半分不同。他愈是冷静,愈让盛欢感受到他的残忍,自己的痛苦在对方眼里仿佛变成了一个笑话。盛欢宁愿温鸣玉对他责怪喝骂,也不愿对方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个人的轻视比憎恨更加让他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