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欢接过去咬了一口,继而满足地眯起眼睛,低声道:“好甜。”
姜黎微笑起来,两人肩并着肩,像两只晒太阳的野猫般紧靠在一起,蹲在街头向阳的一隅,共同分享一只滚烫甘甜的红薯。盛欢吃得比对方要快一些,就在他清理沾在手上的残渣时,忽见密密人群中挤出数名神情不善的高大男子,为首那人右颊留有一块蜘蛛般丑陋的红斑,满脸阴沉地紧盯着他,正是唐九。
此人曾是盛云遏的入幕之宾,与她的鸨母关系也非比寻常,难保不会将他押去鸨母面前邀功领赏。盛欢警觉的很,立刻将姜黎拽起,喝道:“跟我走!”
姜黎也望见了前方的唐九,忙把袋子揣进怀里,跟在盛欢身后跑了起来。
唐九果然不怀好意,发觉自己行踪败露,怒斥一声,领着几名大汉追在他们身后。
春华巷并不幽深,没有几步就可以从头跑到尾。唐九受了鸨母嘱托,正在四处寻找盛欢,要将他押送回去抵债。不料前段时日这小子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任他在城南掘地三尺,也不得其踪。今日忽然撞见,只当对方已是瓮中之鳖,教他激动不已,恨不得立刻捉了盛欢去讨要赏钱。
盛欢也清楚再跑下去迟早会被捉住,他们恰好来到一道拐角处,他忙带着姜黎躲进角落废弃的杂物之中,又扯来一只破了洞的竹筐遮在头顶,抬手轻轻掩住姜黎的嘴巴,示意对方不要发出声音。
姜黎体力不如他,跑出了满头大汗,见状艰难地控制自己粗重的呼吸,不敢言语,
数道脚步声纷来沓至,唐九的声音骂道:“妈的,人呢?”
“我们分头找找。”另一道谄媚的声音建议:“小崽子跑不远,肯定在哪里藏着。”
几人果真分散开去,没过多久,有二人找到他们藏身的地方,四下张望。这里是道死胡同,一眼即可看到尽头,两名大汉转了一圈,并未发现可疑的踪迹,其中一人嘀咕道:“似乎不在,换个地方吧。”
另一人却谨慎许多,他踢开路边堆积的废品,查找所有可以容人的缝隙,很快就检查至盛欢与姜黎躲藏的竹筐旁。大汉向前几步,脚尖踢到一只断了腿的桌子,姜黎恰好躲在桌后,顿时吓得身躯一震,紧紧揪住盛欢的衣角,把头往手肘里藏。
大汉发现了竹筐,心生疑窦,便俯下`身,从筐底的破洞中往下窥视。
盛欢不闪不避,目光霎时与对方撞在一处,大汉惊愕地瞪大眼睛,正张口欲呼,脖颈却被盛欢从下方探出的双手一把攥住。这一下他咬紧牙关,使出了十成的力气,把大汉掐的两眼翻白,喉咙咯咯作响,两人一个挣扎,一个钳制,你来我往地僵持数秒,最后竟然是大汉先落了下风,口吐白沫地软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