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雉神情上闪过一瞬的无措,但是那情绪稍纵即逝,他像是解释一样讲:“我在睡觉啊。”
他太过于理所当然一样的语气。
陶怡盈一把掀开许睿裹着的毯子,她开口说道:“他现在需要退烧治疗。”
林雉这时候像是被陶怡盈侵犯了领地那样,双手搂着许睿滚烫的身子,嘴里不满道:“可是他现在真的很温暖!”
陶怡盈耐心告罄一样,那双冷淡厌世的双眼落到林雉身上:“小雉,玩坏了拆毁了的玩具就是没有办法修补回来的,这个道理你小时候就知道的,他再这样生病下去会烧成弱智,想和他做朋友也好,你当个新鲜玩意儿也罢,但是你至少要控制好自己的行为不要太出格,你难道真的想让我听从家族里那些老人的话把你送到精神病院?”
林雉再是和平常的小孩不一样,再是个疯子这会儿也还是个小疯子。
陶怡盈已经进来发话,吴婶还有一帮佣人紧接着就进来,将许睿从床上抱走了。
林雉的视线最后在吴婶慌乱的背影上停留了片刻,吴婶刚刚进来的时候林雉发现她的眼圈也很红,陶怡盈恨不得八百年都不来林雉的房间一回,这会儿怎么会知道许睿在林雉的房间里正在高烧。
林雉躺在床上,脸色阴沉,他回忆了一下今天中午他让给许睿喂些水的那位女佣,她跟吴婶关系很好吗,是她通风报信吗,她告诉吴婶,吴婶逼不得已去陶怡盈面前哭诉恳求?
她以为她是谁,许睿到底是林家的还是吴婶的孩子。
林雉现在拧不过陶怡盈,这个家里连林勤生说话估计都要看陶怡盈脸色,更何况是年仅十岁还残废了的林雉。
类似于一种愤懑的情绪在林雉单薄的胸腔里散开,不知道为什么,陶怡盈明明对她这个亲生儿子都冷漠异常,却还要假惺惺给吴婶薄面来出面让人带走许睿。
林雉不管是要和许睿做朋友又或者是当玩具养宠物,还要这些人来教?明明以前都没教过,怎么这会儿要跳出来。
许睿去医院输了液,晚上被吴婶重新带回去以前的房间,许睿清醒以后睡的很不安稳,哭闹不停,握着吴婶的手不松。
三四天之后,许睿终于恢复了,这次不用吴婶交代,他都不可能再踏进前院一步。
可是不是他绕过林雉,林雉就会愿意放过他的,等到他重新去上学放学回来那天,他发现自己的房间门打不开了。
晚上许睿被领走去前院正厅跟林雉一起吃晚饭,他坐在椅子上,活像是屁股下面长了钉子。
林雉又变成态度温和的模样,跟许睿讲话:“你生病好啦?”
许睿不想要搭理他,低着头不回应他,用筷子在碗里戳着什么。
林雉又自顾自说着:“我今天让人去找你,你却没在房间呢,哪里都找不到你,原来是去上学了。”林雉放下筷子,对许睿微笑着说:“反正你也不爱上学,以后不去上学了在家里陪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