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什么把鼻腔冲得发酸,林九昕咬着后槽牙往下压:那我送你去南站,看你上车。
你是真一点不心疼我,谢霖苦笑:非得让我从车窗看你一点点远去?
终于应验,眼皮不跳了,可心脏都要骤停了。
林九昕一把抱上谢霖,谢霖只问他一句:乖么?
乖死。
亲了下林九昕的脸,谢霖检查书包里的准考证,身份证和一些必备文具,然后把包往后肩一甩,下了楼。
**
之后基本都在数着分钟过,买了几点的票,几点能到乐州,去医院还多长时间,什么时候补ICU流程,还要等多久转房
每一个时间点,林九昕都跟谢霖即时互动,谢霖尽可能地回微信和电话。
谢英的情况不容乐观,医生该吓家属的吓了,该签的知情书也签了,最后只能交给老天爷和那个一分一秒流逝着的该死的,永不回头的时间
谢霖告诉林九昕,他和她妈一定会逢凶化吉,十一二岁那年,他曾经得到一位高僧的点拨,只要他善念永存,行侠仗义,他的运气就不会太坏,至少他爱的人都不会有血光之灾,性命之忧。
我功德攒得还行我觉得。
听到这句颇有些调侃意味的话,林九昕心放下来一半,至少他哥情绪和心态都还算稳定,他赶快说:我把我的善也给你,也不知道能不能透支,我发誓以后一定扶危济困,仗剑走天涯妈咪妈咪哄!手机放桌上,林九昕做了个发大招的手势。
那边接得也很有仪式感,一顿比划。
俩人搞完,各自拿起手机。
阿姨怎么突然发作,还这么凶险?
不清楚,自己一个人关屋里谁知道。
阿姨醒了多晚都给我来个电话,听到了吗霖哥?
霖哥听到了。谢霖笑。
挂断前,很大声地亲手机话筒,犹如放屁一般。
**
一宿没怎么合眼,终于在凌晨五点四十五分收到谢霖的微信,他妈醒了。
弹簧一样从垫子上蹦起来,林九昕秒速回拨,得知谢霖已经办完当天转普通病房的手续,据说李栋也没怎么睡踏实,一直电话问着,把他哥感激得都想以身相许。
六点半,开往江市的早班车上,谢霖仰靠座位,闭眼睡觉。
考试在上午九时,出租车司机大哥一听是高考的学生,油门一踩到底,直飙考场。
而同一时间,等在四中考点外的还有一个来回走动的身影。
男孩便道坐一会儿,然后爬上单车呆一会儿,单车坐烦了,又回便道上蹲着。
快到八点半的时候,男孩把车推进校门外一个胡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