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霖头快垂到胸口,肩膀一个劲儿地抖抖抖。
靠你笑个爪啊笑!林九昕回身一把掐谢霖腰上:赶紧回头下去啊。
你行你来。谢霖还在笑。
为了安全,塔内人流只有一个方向,有上则无下,有下则无上,从一侧塔门到另一侧,也就是说没有回头路。
林九昕傻了。
不过这么一耽搁,后边就不干了,催他俩赶紧走啊。
谢霖又推又搡,林九昕只能随波逐流,来到佛龛前,他把外套帽子往头上一戴,低头揣兜,一路小跑。
到了下塔的楼梯口发现谢霖并没跟着过来,回头一看,这个坏种正站在观音画前向他招手,示意他来啊,拜拜啊。
林九昕骂了句操,上去拖人。
拖拽之间,谢霖一边跟观音打招呼,一边绕过林九昕脖子揉他头发,跟观音说他很害羞的,也给点福气呗,我要个大胖小子。
林九昕按着他哥头给戴背后的帽子,差点拉锁给他拉到脑袋顶。
俩人你一拳我一脚地下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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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返程的公交,天空已经变成了藏青色,窗外满眼的秃枝枯叶,色调暗淡,一种肃杀的沉冷。
林九昕哆嗦了一下,往谢霖身上靠。
冷啊?
林九昕没答话,两只手偷偷圈上这个人的腰。
他俩特意选的最后一排,可以躲开所有人的目光。
你想好志愿了?抱了一会儿,吸够了这人身上的味道,林九昕说:我看你上香上得那么投入。
闹着来来来,计划早八百年就开始定,上香你看我?谢霖有些吃惊:可以啊男朋友。
你好看嘛,林九昕好不委屈:人家又没看过上香的你么!
滚边去!谢霖亮出一根中指。
林九昕一口咬上:考哪儿啊?
谢霖抽出来,在他脸上蹭了蹭:S医科大。
林九昕一愣,坐直看他。
S医大的血液病学很出名,我想考个试试,见林九昕一眼不眨地盯着自己看,谢霖笑笑:省得我妈一套一套地跟我犟嘴,我得先搞明白。
还有什么可说,那一瞬间,有什么在林九昕胸膛发热,蔓延了很大的一片,连心脏都跟着悸动。
在他活的这第十八个年头,他第一次这么地羡慕一个家庭,哪怕它曾经破碎过,却正因为如此而重生涅槃,缔造出一条无与伦比的亲情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