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霖差点没给这小贱人鼓个掌。
对方站起来,拉了拉窗把手:呦呵新的?真不错,那天早上我忘关窗户了,半夜那么大雨就知道撑不住上次就给拧下来一回,费好大劲才瞎对付上,你又给拔下来了?
没人接话。
屋内一片寂静。
林九昕,谢霖叫他大名:老实说,你是不是被人打过?
肩膀起伏着,头垂着,从后面可以看到露出的那一截抖动的白净脖子。
真的,太欠了你。亏他还为这把手愧疚过,早他妈坏了谢霖一腿顶到林九昕膝盖后弯,这人笑着趴倒在桌上。
等笑够了,林九昕坐好,开始跟谢霖算账,说一码归一码,窗把手是历史遗留问题,可他桌子清清白白,凭什么就被谢霖踩成这样。
真不知该佩服这兔崽子耍贱功力一流,还是就不怕他大嘴巴抽他,那扬起的头,满眼挑衅的欠干模样让谢霖不得不抖擞精神,与之互盯对峙。
如果按颜值划分人品,林九昕一定属于童叟无欺,人畜无害那一款,他的眉眼线条遗传了吴倩的精致柔和,有种天生的亲和力,只要不绷着脸,刻意跟人拉开距离,会相当出彩,让人过目不忘,至于林邵楠那一部分
谢霖找不着,也不想找。
偏开头,他先移开目光。
林九昕直了直腰板,很有种战无不胜的大师风范:说说吧,怎么办?
谢霖没吭声。
林九昕长叹了一口气。
这桌子我小学就在用,其实这么多年它有很多伤,摩挲着桌面一块有些发暗的地方,林九昕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沧桑感:原来老爱把热水放这儿,给烫的,后来我妈弄了个杯垫,你看还有那儿,我小学写作业爱歪着写,弄不好笔就划桌上了,铅笔道子擦也擦不干净,都灰了
眸光暗淡之际,嗓子又哑了几分:这老家伙都是回忆啊。
我赔,行吗?花多钱都值,谢霖迫切想拉快进度条。
这是钱的事?林九昕一脸不可置信。
谢霖狠狠掐着鼻梁:你就说我要怎么做。
明天有体育课,操场上做引体向上,林九昕还是那么地惆怅:做多少你自己掌握,做满一分钟。
什么鬼?
谢霖愕然,不由得啊?了一声。
一边做,一边夸我。
雷到无以复加,贱到宇宙无敌的惩罚方式让谢霖哑口无言,一直无言到各自躺下熄灯睡觉,什么时候睡着的他没印象,只依稀记得脑中晃着一个在单杠上上下下的二逼身影,嘴里喊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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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临街,清晨洒水车卷着奔放的儿歌直冲耳膜,谢霖猛然惊醒,昨晚他忘记上闹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