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初刚刚结束了节目录制,此时正窝在宾利的车后座里补眠。经纪人任文瞟了眼后视镜,镜片里的容初被一件宽大蓬松的黑色羽绒服罩着,苍白的面孔隐在黑暗里。他半侧着脸,殷红的唇若隐若现,眉眼精致流畅到无可挑剔,让任文莫名想起了正等待着被王子吻醒的睡美人。
不过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容初眼底下的青黑十分明显,黑眼圈都快赶上大熊猫了。
“他这次录综艺录了多长时间啊,怎么能累成这样?”任文小声的问坐在一旁的助理小露,“从刚上车一直睡到现在,还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其实也没多久,就两个多小时吧,”小露仔细想了一下,“不过容哥在录制之前还去指导新人入场,之后又去练习室排了一下午年会要用的节目,可能是有些累了。”
“下次录制之前让他多睡一会儿。”任文有点儿心疼,“你以后也多监督着他,别让他这么赶。以他现在的咖位,那些事情就是全都丢给总监干,也没人敢说什么。”
“行,我知道了。”小露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任哥,我还有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是关于容初的吧?你尽管说,”任文开着车过了十字路口,“不用怕他训你。”
“容哥这几天身体情况不太好,今天录节目的时候,后边几乎没说话,脸色都是煞白的。”小露有些担忧的开口,“前几天拍戏的时候他还晕倒了,把导演都给吓了一跳。”
“什么?晕倒了?!”任文听见这句话像是猫被踩了尾巴,就差蹦起来了,“什么时候的事儿,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我倒是想跟你说,可是容哥不让啊!”小露也很委屈,“他非要说自己没事儿,还不让我告诉你,否则就扣我工资。”
任文气不打一处来,这下也顾不得容初还在睡了,直接一声吼:“他不让你说你就真的什么都不说呀?平时怎么没见你那么听话呢?你,你,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时云庭又祸害他了?”
小露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后座一道迷迷糊糊很显然是刚睡醒的声音响起:“文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啊?”
“你这小子,还好意思说!”容初醒了,任文就把矛头对准了他,“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知道注意,晕倒了也不告诉我,你跟哥说说,是不是时云庭那家伙又让你去抽血了?”
“也,也就一个月前才抽了一次。”容初把头上的帽子扒拉下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心虚,“我不碍事的,文哥你别生气……”
任文咬着牙看他,恨铁不成钢:“他让你去献血你就献啊!你的血是自来水不要钱还是你天生就欠他的?你怎么这么听他的话呢?这次献血你说没事儿,下次要是蒋平再出个车祸或者得个大病什么的,你是不是得把命都给他?是不是?你告诉我!”
容初低下头不说话了,跟个小绵羊似的挨着任文的训,任文看见他这副窝囊样子就来气,说起来也是个大牌明星,结果该有的嚣张跋扈耍大牌一点都没有,反倒比任何人都要听话乖巧,有的时候甚至唯唯诺诺的害怕给人惹麻烦。看着让人又无奈又心烦。
那个时云庭也真是够可恶的,明明知道容初小时候在孤儿院就常常受欺负,吃不饱穿不暖的跟个萝卜头似的,都十三四岁了还有贫血症,发育不良的模样让人看了就心揪揪着,也好意思把他当成蒋平的人形血袋来摧残,还可着一个人造腾,真是生怕委屈了他心尖尖儿上的人啊!
都什么东西!
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又瞧见容初偷眼瞧着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心又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知道他是被时云庭吃的死死的,根本就不敢反抗,到最后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一拍方向盘:“去医院检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