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笙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心里一暖，却又不想因为自己的小心思让顾阆就这离开，便赶紧拽住他道：“我头又不疼了。”

“回去好好休息。”顾阆皱眉，丝毫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拉着人就要走。

木笙力气哪里比得过他，只好蹲下看着坑底：“我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蹲在地上的青年仰着头，乌溜溜的眼睛显得可怜巴巴，顾阆不由自主的松了口：“休息一下就回去，走不动我背你。”

“好。”木笙笑了，喜滋滋拉着顾阆蹲下，两人像小孩子一样蹲在大坑边缘，眼巴巴的瞅着里面盛开的花朵。

“你……你母亲肯定长得很好看吧？”木笙撑着下巴歪头看蹲在身边的男人，儿子能长这么俊美，母亲肯定更美。

顾阆问：“为什么？”

“因为你好看啊！”木笙十分理所当然的答道。

顾阆心下一跳，赶紧移开眼神，看着大坑，沉默了还一会儿才平复思绪，道：“她走的太早，我记不太清了。”

母亲走的时候他还是一直小猫，那个温柔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他也只剩一点模糊的印象了，如果有照片他大概能一眼认出来，但是顾家从来没把他们这对垃圾星上的母子当回事，又怎么可能留下照片。

“不过她应该很好看。”顾阆补了一句，脸上出现了一丝温柔的笑意，前面二十几年的人生中，那个女人是他为数不多的温柔记忆。

“我们可以把花带走，以后种在院子里。”虽然觉得自己这会儿有些矫情，但是木笙还是想让顾阆带走一些和母亲有关的回忆。

“好。”

“这花应该是别人种的，要挖走还是要征求一下主人的同意，可是我们要去哪里找呢？”木笙又开始发愁了。

“想要就挖走吧。”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木笙扭头，白叔正从垃圾山的小道上往这边走，手里还提着两个玻璃罩，“这是我种的，不用找别人了。”

白叔站在坑边，看向那几朵花的眼神带着悔恨和悲伤。

“我女儿就在这里。”白叔笑笑，“我刚来安置区的时候，这儿是一个乱葬岗，堆着无数的白骨和尸体，我没找到她。”

所以才将这里收拾整齐，种上她最喜欢的花，那一堆白骨中，总有一个是她。

木笙不知道该说什么，白叔在安置区和城区的地位都不低，却没能保证自己孩子的安全，对这个老人来说，也许是一辈子无法忘却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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