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说的?”
林宛如不清楚儿子为什么要问这个,如实答道:“他说他会好好照顾你。”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如果说之前他还对这段婚姻抱有一丝丝幻想,认为沈昼像爱侣一样与他接吻拥抱甚至于更亲昵的接触是出于某个瞬间的心动,那么现在他全明白了。
韩宇曾说过,作为下半身动物,男人可以跟不喜欢的人上床,但没法跟不喜欢的人接吻。
其实韩宇忘了一种可能性。
出于同情。
或者换一个更好理解的词:责任心。
出于责任心
沈昼答应程父程母照顾他,所以闭口不言他的病,所以忍着不耐接受他的示好,所以像真正的爱侣一般与他分享喜怒与爱欲。
原来如此。
没有难以置信、没有恍然大悟、没有愤怒哀伤。
此时此刻,程真心只觉得自己可笑。活在妄想中可笑、假装喜欢沈昼可笑,演着演着反而把自己折进去更可笑。
“不用解释,放心,我能接受。”
见儿子接受良好,林宛如长长舒了口气:“那别因为莫须有的事跟小昼闹别扭了,好好过日子。”
“嗯,我知道了。”
“宝贝真乖。小昼手里也有你的病例,想看最新指标的话可以找他要哦......”
挂断电话,程真心准备擦头发,这才发现手痛的要命。他低头一看,刚才无意识间把一次性牙刷攥断了,塑料刷柄的断口狠狠扎进手心,扎的血肉模糊,血沿着手腕滴到地上,洇湿了一小块地砖。
他盯着那伤口看了半晌,扯出几张纸巾擦干血迹,紧接着走到手盆前想冲冲手,猝不及防地,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那人眼睛是红的,鼻尖也是红的;脸色苍白,唇色也苍白;双眸空洞无神,唇瓣印着深深的咬痕。
好陌生。
那不是他。
他不该这样的。
程真心低下头,冲掉手上血迹,胡乱甩了几把头发,披着浴袍走出浴室门。
这时韩宇已经铺好客卧床铺,正趴在窗台往下看。听到脚步声,连忙招呼道:“快来真心,你看看,下面是不是沈总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