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黑漆漆的,灰蒙蒙的云层挡住了月亮的光华,像是起了雾的灯泡。星星也不明亮,零零散散几颗像是散落在沙滩上的喃凮被蒙尘的珍珠。
“天好黑啊。”贺秋桐望着层层高楼后的天,“天气预报说这几天都有雨。”
沈潮‘嗯’了一声,将贺秋桐露在外面被风吹得有点凉的手裹住牵着,和自己的手一起放进了衣侧口袋里。
“我们好久都没有一起散步了。”贺秋桐被沈潮捏在兜里的手并不老实,边说话边在男人的手心里扣扣摸摸,“沈老师,痒不痒?痒不痒?”
“你幼不幼稚,几岁了还玩手呢?”沈潮也没让他再有反驳的话,直接拉他闪身进了小区一条隐蔽的石板路,这里被前排的细竹林掩映着,不仔细看是看不出里面有人在的。
男人牵着他的手拿出来吻了吻,冷风吹在皮肤表面有些凉意嗖嗖的,但被沈潮薄唇轻吻上的地方却骤然撩起一股热意。
在贺秋桐意外的眼神里,男人缓缓单膝下跪,左膝接触到冷硬的石板路上。
“桐桐,你可以娶我吗?”
那股手背上的邪火似的热意化作电流,顺着经脉流通,带着一阵酥麻的战栗。
沈潮从另一边的风衣口袋里拿出一个正方形的丝绒礼盒,珍而重之地打开——
不出贺秋桐所料,里面是一枚男士戒指,在暖光的路灯下,钻石折射发出的闪光让这枚戒指看起来异常完美,简约而不失大气,低调而不显谦卑。
虽然贺秋桐在那天感觉到沈潮偷偷量了他左手无名指的尺寸后就有心理准备,窃喜夹杂着一些忐忑,但这一刻真正到来时。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控制不住想要流泪。
胸口里溢满的情绪在血液里翻滚,贺秋桐感觉自己被填的满满的,原来这就是完全把自己交付出去,全心全意依赖一个人的感觉吗?
沈潮还单膝跪在地上,由上至下注视他的眼神里盛满了温柔的星星。
贺秋桐吸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回答:“我想娶你。”他拉着沈潮的手臂想把人拉起来,“地上凉。”
但没拉动,沈潮还是磐石一样单膝跪在地上,牵起他的左手将戒指坚定而缓慢地推进了贺秋桐的无名指上。
男人低头吻上戴着戒指的地方。
“宝贝,请原谅我的冲动,这枚戒指是今早定做好送到的,我本想在带你出去度假的时候或者另外找一个浪漫的地方,无论哪里都比在这里——家楼下的一条小道上求婚来得正式……”
“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楼之前,让你去换衣的时候我竟然像毛头小子一样偷偷把戒指盒装进了口袋里。”
“特别是我看到你打扮得乖乖巧巧,提着水果进门的时候。你那个时候是不是以为家里的是我爸爸妈妈来了,所以你专门准备了。我想你那个时候肯定很忐忑不安又激动……我觉得你真是太可爱了。”
“我一秒也不想等,我拿上了戒指。路上我一直在摩挲戒盒的边缘,但是我担心汗渍会损坏它,我又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