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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医生的态度还是不紧不慢的,“你是想问你外公的病吗?”医生每天都在医院里见证者生和死,爱与痛。这样的情况以及见怪不怪了。

“恩。我外公他到底是什么病。”话说出口才觉得喉咙干涩,声音粗粝。

医生推了推眼镜,多年沉淀下来的冷静在看见一个红着眼问他外公病情的孩子之后稍微破碎,医生回身拿了一份病例给他,“自己看看吧。”

这份病例上有好多专业名词他看不太懂,但是顶上的两个大字他却是看得懂的——肝癌。

跟妈妈说的一样。

他感觉自己肩上被拍了拍,然后他听到医生对他说,节哀。

“这个病没得治吗?”他只从大人们的口中知道癌症很难治好。

“你外公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医生的话很隐晦却又那么的直白,将血淋淋的事实从虚假的掩饰里刨出来,连皮带肉的。

一刀一刀刨在了他的身上,是尖锐的疼痛到麻木的钝痛。

贺秋桐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很不理解自己的妈妈——她为什么要独自隐瞒下真相,让他只能从外人口中得知外公的病情。

直到长大了,看多了。

他才明白了妈妈的想法,体会到了妈妈当时的痛苦。

妈妈一个病弱的女子却将这个冰冷的死亡秘密压在心里这么久,为的是他和外公片刻的轻松。依然结局已经不能更改,何不让他们多一点开心的时间,痛苦的东西她可以一个人承担。

细想,他和外公在不知道罹患癌症之前的好几个月里都是笑得真切的,母亲则整日里郁郁寡欢,这是一个弱女子为他们撑起的无数个日夜的安眠。

纸包不住火,当细小的火星开始燃起的时候,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外公没有撑多久,最后两个星期的时间里,病痛的折磨,死亡的等待无不在时刻磋磨这个暮年老人的神经。

几乎每日都有护士来给外公排腹水,每次护士一进来,妈妈就会找各种理由让他出去,妈妈还在粉饰太平,他不想拆穿。这种诡异的平衡几乎是他这几天唯一的救赎,好像没说破就什么都没发生。

可他还是看见了,外公肿大的肚皮,青紫的血管都涨得可见。外公痛苦的呻吟一声一声的,他几乎忍不住落下眼泪。

护士推着小车出来了,这意味着一次痛苦的结束。他在走廊外面擦了眼泪才进去。

外公看他进来,笑了下。

这几天外公都睡不着了,癌细胞以及在这具身体的每个角落里安了家,疼痛时刻都在啃食肉体。但外公在他们面前从不喊疼,只有晚上的时候偶尔会听到外公难以压抑的抽泣声。

外公走的那天有个天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我想晒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