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字像一道惊雷落在耳边,将郁铎劈得天旋地转,脑海里盘旋的话字字清晰,没有任何借口可以推脱。
郁铎从没觉得这个世界竟如此荒谬。
江弛予带来的强烈压迫感,几乎攥住了他的呼吸。郁铎用力推了一把江弛予的肩膀,却没能推动。
直到这一刻郁铎才发现,江弛予已经比他高出半个头,不再是初见时的那个少年了。
“江弛予,这些年我是不是太纵着你了?” 郁铎的手慢慢垂落下来,抬起头来望进江弛予的眼底,脸上像是镀了一层冰:“我一直把你当弟弟。”
“但我不只把你当哥哥。”
过去的自己有没有疯,江弛予尚不确定,但今晚他是真的被气疯了。此刻他也不管这些话说出来会有什么后果,一心只想把最真实的想法剖出来给那个人看。
他往前迈出一步,挤压掉了郁铎最后一点喘息的空间,毫无顾忌地往火上泼油:“你见过哪个弟弟像我这样,所有的心思只系在哥哥一个人的身上,满心满眼只想着你…”
“说够了?” 郁铎强硬地打断了江弛予的话,他无法再听他说下去。这番离经叛道的话,气得郁铎浑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
“说够了就滚出去。” 郁铎强忍着自己的怒气,维持最后一点冷静:“给你一点时间想清楚,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断了这些不该有的想法,再来找我谈。”
“来不及了,郁铎。” 江弛予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有些念头如果靠想明白就能了断,也不会折磨我这么多年。”
说到这里,江弛予的心里竟觉得有些委屈起来。他不是一个拎不清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弊牵扯。他原打算将这些话永远烂在心里,以一个弟弟的身份,看着他娶妻生子,儿孙满堂。
但他是人,不是程序完美的机器。
“滚出去。” 江弛予话里话外透露的信息,让郁铎心惊肉跳。倘若不想让两个人的关系彻底万劫不复,必须快刀斩乱麻。
“别让我再说一次。” 郁铎道。
这些年来,江弛予和郁铎起过不少次冲突,通常是输赢各半。这次是江弛予先败下阵来,在郁铎彻底翻脸之前,他先一步出了洗手间。
江弛予离开后许久,郁铎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脱力地靠在洗脸池上,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郁铎望着镜子里面色青灰的自己,将水龙头的水开到最大,脑海里迅速地组织了好几套说辞,好让江弛予彻底放下这个荒谬的念想。
还有这个家也不能再住下去了,郁铎想,他一会儿得给林胜南打个电话,在江弛予这个问题解决之前,去她那里暂住一段时间。
但江弛予没有给他这么做的机会,郁铎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家里已经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