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铎正在琢磨自己的事,把四毛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冷不丁地问道:“你说,梦见和…”
话说到这里,郁铎突然顿住了,他意识到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了四毛,明天全市的各个工地都会知道,他在梦里和一个男人接吻的事。
没错,郁铎梦见和一个男人接吻了,这个人还是江弛予。一想起这个梦的细节,郁铎的心里除了负罪感,还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悸动,一连几天都没能消退下去,无数次大骂自己是个禽兽。
好在那小子在这个时候出门了,他也好趁这个时间平复一下心情,趁早把这个荒诞的梦忘掉。
可是出门前说好只去一个星期,结果小半个月过去了,江弛予还没有回来。在这期间,他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一个电话都没有往回打。
郁铎自己心里有鬼,也没有主动联系他,工地上一忙起来也顾不上江弛予,两个人就这么断联了半个月。
第十七天的时候,郁铎像往常一样,晚上一个人开车回家。他把车停在家楼下,抬头看了眼家里黑漆漆的窗户。
突如其来的孤独感像潮水一样涌来。郁铎想,人真是有够软弱,不过是有人陪伴着走了一小段路,就再也无法忍受寂寞。
终于,他拿起手机,坐在车里给江弛予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听筒里传来了江弛予的声音。
“哥?” 江弛予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大确定,似乎没想到郁铎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还知道有个哥呢?” 郁铎语气生硬地说道:“北山岛有这么好玩吗,都乐不思蜀了,还要不要回来上学了?”
郁铎一开口就是一通阴阳怪气,电话那头的江弛予沉默下来,郁铎隐约听到了遥远的海浪声。
郁铎想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太严厉了,正准备说两句软话,就听见江弛予道:“很快就回去,我也想家了。”
出门这些天,他想的是家还是家里的什么人,江弛予自己心里清楚。
“那就麻利点回来。” 听江弛予这么说,郁铎心里总算顺畅了点儿。像郁铎这样的粗人,表达高兴的最直接方式就是给钱:“带的钱够花吗?”
“够用。” 江弛予道:“我在外面还有打工呢。”
郁铎道:“那就行。”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两人谁也没有挂电话的意思。伴着绵延不绝的海浪,江弛予和郁铎分享了一些旅途中的见闻,说到有意思的地方,逗得郁铎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
这通电话聊了近四十分钟,最后以江弛予再三承诺马上回家收场。电话挂断后,江弛予坐在围栏上,一动不动地望着黑漆漆的海面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