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郁铎的老毛病了,自从几年前他的右腿被继父打断了之后,一到雨天,就隐隐有这个迹象。寸就存在前几个月这条腿又受了一次伤,再加上今晚泡了一整夜的水,发作起来就更加凶猛。
明天还要上工,一个晚上不睡觉可不行。郁铎翻了个身,将大半张脸埋进被子里,尝试着尽快入睡。
郁铎的身体很疲惫,脑袋却没有一点睡意。就在他的意识在清醒和迷糊之间反复横跳的时候,身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声。
江弛予翻开被子坐了起来,随即起身走了出去,应该是要去洗手间。
郁铎懒得多事,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但江弛予那边的动静却一点不漏地落尽了他的耳朵里。
原来江弛予不是去上厕所,而是熟门熟路地摸进了林胜南的厨房,不知道黑灯瞎火地在捣鼓些什么。
大概五分钟之后,江弛予回来了。他回到郁铎身边坐下,没有马上躺下来,而是掀开被子,将一只圆鼓鼓的东西塞进了郁铎的被窝。
一只热乎乎的小瓶子滚到了郁铎的腿边,郁铎紧绷的神经一松,睁开了眼睛。
这时江弛予的声音也在身侧响起:“不舒服就说,睡不着就别勉强。”
原来江弛予塞进被窝的,是一只灌满了热水的矿泉水瓶。
“你怎么知道?” 郁铎转过身来,将热乎乎的瓶子贴着小腿放着,起身坐起,和江弛予一起靠在床边。
“一整个晚上跟烙饼似的,死人也被你吵醒了。” 江弛予有些嫌弃地说道。其实他说谎了,自从他躺在郁铎身边开始,一秒种都没有入睡过。
“我说的不是这个。” 郁铎看着江弛予,拍了拍自己被子里的腿,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小腿不舒服?”
“上一次下雨的时候就发现了。” 江弛予轻轻瞟了郁铎一眼,问:“风湿?”
“怎么可能,我还这么年轻。” 床上的林胜南和星星已经睡着了,郁铎动了动身子,在床边找了个舒适的角度靠好,压低了说话的音量,用气音说道:“还记得和你说过吧,我的这条腿被人打折过。”
温热的气息落在脸上,江弛予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后来又挨了一棍子,就成这样了。” 郁铎耸了耸肩,又说:“平时是没什么大问题,一到雨天就掉链子。”
尽管郁铎表现得满不在乎,但他腿上的那一棍是怎么挨的,江弛予还记得清楚。那时李大能污蔑他偷窃,郁铎和他一起逮小偷时,被人一钢管抽在了小腿上。
好听的漂亮话,江弛予是说不出来。他沉默地朝郁铎靠近了些,伸手捞过他的双腿,连被子带腿再加上那只灌了热水的矿泉水,一起抱在了怀里。
“先安分点别乱动。” 江弛予背靠床铺,曲腿坐好,将郁铎的小腿暖在自己的胸膛和手臂之间:“过一会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