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业说:“让你走正道,你现在这样不行。”
你现在这样不行。
那到底什么样才算行?
胸腔里烧着的火不大,却满是烟雾,熏得陈林虎喘不上气儿,熏得他委屈。他丢下手里的盘子看着陈兴业:“你为什么老这样?爸,你对我好,你了解我,就是为了让我按照你心里的形象走是吗?”
他没吵没闹,但话里却都是质问。陈兴业愣了愣,竟然一时有些答不上来,恼怒地皱眉。
屋里静了两秒,老陈头从椅子上起身:“虎子,别急啊,你别急……”
“你让他说!”陈兴业瞪着儿子,“我看他还能怎么编排!”
陈林虎却不编排了,从厨房出来看了他一眼,扭头回了自己卧室。
这一眼里包含的失望让陈兴业半晌没回过神,站在原地良久,才求助似的看向老陈头:“爸,我……”
“有事儿时候我是你爸,”老陈头面色沉闷,拿着张训给买的奶茶回卧室,“没事儿的时候你想当所有人祖宗!”
陈林虎没听见这句,他戴着耳机开始今天晚上的工作,时不时跟张训在微信上聊几句,陈兴业躺床上的时候他连行军床都没铺。
第二天陈兴业睡醒,发现大儿子就趴在桌上将就了两个小时,吓得差点儿以为自己一夜丧子,连推了两下才把陈林虎推醒。
也不知道以前的大忙人现在怎么就有了空闲,还真在宝象守了两天,盯陈林虎跟盯囚犯似的,出个门还得问是去哪儿,张训偶尔下来打招呼,陈兴业的目光就在两人脸上打转。
这套手法搁在几年前或许还奏效,但现在的陈林虎已经全然无视,该忙工作忙工作,熬了俩通宵赶出来一份儿专业课的期末作业,父子俩就这么无言地僵持到了周日晚上,陈兴业才开车回去赶周一上班,到了周五晚上又过来。
就这么熬了大半个月,月底的时候段乔和宁小萌打了通电话,把陈林虎和张训喊出来吃饭。
一段时间没见,段乔的虚胖略微减了减,减掉的部分好像转移到了宁小萌身上似的,让宁小萌的脸变得有点儿圆。
张训跟陈林虎坐下,瞧见段乔精神头十足的劲儿都乐了,张训调侃:“行啊胖,多年肥膘竟然还能减,我还以为你的脂肪早跟你融为一体了呢!”
“胡说胡说!呸呸呸!”段乔听见张训说话就来气儿,拿筷子敲了敲桌子,“我们家领导最近天天晚上带我遛弯儿,我减下来的肉都是我们领导的劳动果实!”
宁小萌:“就我们家底下那广场,晚上老卖什么烤面筋冰激凌的,溜他的时候我没少吃,劳动果实都贴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