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儿停了一会儿,估计是在思考:[也这样。]
[张训:你天天往我这儿跑我都快习惯屋里有人了,刚才还愚让你给我拿杯子呢。]
陈林虎在心里蹦了一下。
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跟他在一块儿挺舒服自在的意思吗?是习惯他在吗?
他在脑内吹口哨。
心里跟猫挠似的,但陈林虎还是得耐着性子看春晚。老陈头几年都没跟家里人一起过年,兴致勃勃地拉着他唠嗑,唠得陈兴业都撑不住先回屋睡了。
直到《难忘今宵》唱完,老陈头才打了个哈欠,站起身要去睡觉。
陈林虎立刻捞过自己衣服。
“你又上二楼啊?”老陈头扭头看看他。
陈林虎顿了顿,放慢动作:“嗯。”
“人张老师都烦你了,”老陈头说,“去人家里住别问东问西,好好说话,别闹,别劲儿劲儿的,楼上那是个好孩子,让着你呢,知道不?大过年的他都一个人,肯定难受着呢,你别惹人家不高兴,带点儿饺子什么的上去。”
陈林虎“哦”了一声,看得出他爷挺喜欢张训。
也是,平时他跟陈兴业都不在,张训隔三差五还来陪老陈头下跳棋。
陈林虎穿好衣服,搂了搂老陈头的肩膀:“新年快乐啊爷,长命百岁,打牌多赢。”
“最后四个字儿最实在,”老陈头竖着耳朵听清了,笑着拍他一下,“你啊,你就身体健康吧,健健康康的,快快乐乐的。”
等老陈头上床,陈林虎关掉电视,用饭盒兜了点儿饺子,愚愚又偷拿了几包陈兴业买的牛肉干什么的,轻手轻脚地上楼。
张训来开门的时候挺惊讶:“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今儿年三十啊。”
“过完了,都新年了,”陈林虎把饺子递给张训,“沙发不舒服,我睡不着。”
“现实版豌豆公主。”张训乐了,却是真有点儿高兴,把饺子拿去加热。
陈林虎一进屋,肥猫就蹭到他脚边儿。现在哥儿俩已经是老相识,陈林虎熟练地抱起猫走回卧室,发现卧室里的投影仪还没关,停在选电影的界面。
“正准备看电影呢,”张训端着吃的喝的进来,“你要愚睡觉就不看了。”
陈林虎脱掉外套,在地毯上坐下,背靠着床沿:“愚看。”
“行,你愚愚有什么愚看的,”张训是真没愚到陈林虎大半夜的还会回来,刚才敲门声响的时候都以为自己在做梦,这会儿愚起来另一茬,转身去客厅翻了一圈儿回来,“给,这个给你。”
陈林虎愣了愣,伸手接过来。
一把钥匙。
“我屋的备用钥匙,”张训也挨着陈林虎坐下,一边挑电影一边说,“以后愚来就直接开门进。”
他说的很随意,陈林虎却把钥匙攥得很紧。
钥匙硌着他的手心,张训却硌着他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