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留着一盏小夜灯,灯光非常暗,却也给漆黑的夜里带来了一点光亮,骆骁想起床去喝水,但脑袋沉得厉害,他根本起不来。
他在床上艰难的翻来翻去,喉咙干哑,想开口都发不出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骆骁“唔”了几声,宿舍的灯突然亮了,池越穿着件单薄的睡衣,立在骆骁床边,声音轻而低地唤他的名字。
骆骁听到熟悉的声音时,像是在水里挣扎了许久突然抓到浮木一般。
“做噩梦了?”池越问他。
骆骁又翻了个身子,正对着池越的方向,池越掀开被子一角,看见骆骁紧皱着的眉头,还有他泛红的脸色。
池越感觉有些不对,他伸手附上骆骁的额头,触到滚烫的肌肤。
发烧了。
池越竟然没觉得意外。
今天骆骁被冻得发白的脸色还在他脑海里,池越那会儿还一直懊恼着发现晚了,然后又想到骆骁晚上出门又吹了风。
骆骁睁着一双没什么神采的眼睛,默默看着池越,眼里都是委屈,他喉咙和嘴唇都很干,头疼得快爆了,却说不出自己的不适来。
池越觉得骆骁床在上铺不方便,道:“来我床上睡。”
骆骁在池越的帮忙下坐起身,下床却是个困难事。
池越站在床边张开手,轻声道:“没事,我在。”
骆骁犹豫了两秒,看着站在他床边的池越,一身单薄的睡衣,睡衣下他的手臂坚实有力,在这里站了半天,却似乎没察觉到冷似的。
骆骁听了池越的话,抓着铁栏杆下了床,池越果然在他没站稳的刹那就接住了他。
骆骁钻进了池越的被子里,池越替骆骁折好被角,去倒了杯水给骆骁。
骆骁就着池越喂水的姿势咕咚咕咚喝下去大半杯才歇,他太渴了,这杯水像是给他续命了一般。
喝完水,池越去翻骆骁的小医疗箱,骆骁晚上喝了酒,很多药不能吃,小医疗箱里的药物有限,池越找了半天,最后只能给骆骁贴了个退烧贴。
池越的被子里还有余温,充斥着属于池越沐浴露的气味,像是冬日里的雪松,很好闻,骆骁蜷缩着身子,没几分钟又睡了过去。
池越坐在床边观察了半晌,也没看到骆骁闹什么,仿佛他并不知道自己生病了,委屈半天只为了喝一口水。
骆骁睡得迷迷糊糊,噩梦迭起,整个人时冷时热,梦梦醒醒中感觉身边躺着一个人,隔一会儿就会伸手试探他额头的温度。这个时候,骆骁就下意识地凑上去蹭蹭。
一夜过后,骆骁从睡梦中醒来,他对自己的处境有些迷茫,他现在睡在池越的床上,更具体说,是他被池越抱在怀里。
这床真的太窄了,骆骁想着。
他重新闭上眼睛,回想池越是怎么把他从自己的床上偷过来的,意识逐渐归位,他总算想起来自己昨夜发烧的事情来,他抬手试探了一下自己脸的温度,动作惊动了搂着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