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骁看着我,一言不发,他撑着的伞,遮不住他俊俏的容颜,深沉的双眼。
他什么都知道了,就像他做那些,我也知道了。
昨天晚上,我让温知栩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我和斯洛南相恋,并且打算今天和他一起离开。
其实很扯,我离开,温知栩怎么办?细想就知道的事,但是我们俩一样,我们都不愿意去细想,碰见对方的事,总是先上情绪,再深想背后原因,等他想明白,已经晚了,就像现在,他已经及时出现,来到了我的身边,阻止我的离开。
他没有细想的机会,一小时前温知栩给他打电话,他只有一小时,从家里赶到这里已经不容易了。
“你知道了?”他问。
“我什么不知道?”我答。
我什么不知道呢?他这十年的空窗期,告诉我只是对我的新鲜感还没散?他比我更扯。
再然后,他谈到我的家事,那就真是漏洞百出了。
杨骁没有再说话。
而我却有很多话想说,今天一定不会简单,不会安宁。
他是让温知栩和顾铭都向着的人,支持的人,哪能三言两语地打发啊。
“杨骁,”我低下头,看着自己散开的鞋带,我唤着他的名字,说道:“我鞋带开了,给我系上。”
他爱我,到什么程度?
就是他说的那样。
我丢下他,抛弃他,十年之后,再相见,他还是要恬不知耻地向我提出复合,向我述说思念,表达爱意,因为他爱我。
他这辈子没了我不能过了,我想来就觉得过瘾,这十年里我没少质疑他对我的感情,直到今天,这一刻,我终于无比确定,他有多爱我。
杨骁走过来,没有多说,昨天还高高在上,说一不二,可以为难我,今天就要跪下来,低下头,为我绑鞋带。
他将伞放下,雨水打湿了他的后背,我的伞不曾偏向他一点儿,他不介意,只是专心地为我系鞋带。
我看着他,和十年前一样,给我系鞋带时,总喜欢单膝跪地。
他说,那样很像求婚,那样表示臣服。
他知道自己当年配不上我,所以点滴之中,也透露着他对我的诚意和小心翼翼。
我喜欢他跪下来,仿佛自己还高高在上。
等他系好,我却没有让他起来,而是抬起腿,用鞋尖抬起他的下巴,让他仰望我,对,就是这个眼神,真是好美啊,好享受,狼崽子也有这样甘拜下风的目光。
他是我养的那一只,一直都没变过,是我以为他成长了,会变挑剔,会变现实,会图新鲜感,而不是一心只想和我在一起。
天真又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