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还要几年,几年之后,她就能理解,就能渗透,就能明白夏目漱石对腐败的社会风气的讽刺,梅格放弃有钱人的生活拥抱自己的爱情,以及福贵对家破人亡后那平心静气描述悲惨经历的豁达,一句话说不清,一句话点不透,停留在表面的理解是肤浅的,深入其中的精神碰撞是美妙的。
我不会告诉她,亦不会去点拨谁,我没资格,也只是肤浅的表层理解。
“叮铃”。
房门上面挂了风铃,一旦有人走进来就会触发声音,我不喜欢风铃的声音,我觉得刺耳,皱眉瞧过去,以为又是谁来解闷了,但没想到,这样的巧合会发生在今天晚上。
韩一洲。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他却好像已经不记得我,可我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让韩一洲自我怀疑了起来,低头看看鞋子,又看看四周,发觉我真是在看他,有些尴尬地说:“您有问题吗?”
我转回头,不再盯着他,嘴巴倒是跟他扯皮了起来,“没问题,韩老板。”
韩一洲一怔,迈着步子,走到我的正前方,弯着腰打量我,随后试探道:“主,主席?”
我脑子疼:“主你妹,早被撤职了。”
“卧槽真是啊!”韩一洲快步走到我的桌子前,我把温知栩的椅子向我这边一拽,小姑娘连人靠近了我身边,韩一洲把他带着的公文包放在窄小的桌子上,坐在了我的对面。
他风尘仆仆的,穿着皮鞋西装,头发全梳了上去,淋了雨的缘故,湿漉漉的,黑眼圈重极了,暖光灯下还能这么明显,可像只熊猫。
“不是,哎呦卧槽。”他语无伦次,见到我是惊喜还是惊吓,都让他无从表达。
“怎么在这儿啊?旁边这是谁啊?现在在哪当官呢?今天不上班吗?”
“你一个一个问。”我说,这才提醒了他,韩一洲直扇嘴巴。
“我脑子糊涂了,我太激动了,哎呦我就是……”他激动之前溢于言表。
我把手中的水杯推给他,让他缓一缓,温知栩面包也不啃了,被韩一洲吸引住了视线,不停地打量对面激动的陌生人,我伸手摸了下姑娘的后脑勺,她才转头看我,目光才从韩一洲身上离开。
“说实话你怎么认出我的呀?”韩一洲不明不白,多少年了,每个人的变化都很大,和记忆里的出入太多。
“气质。”我说:“您身上那大老板的气质,上学那会就有。”
“哈哈哈哈,你可别糟践我了,现在就一打工人,”韩一洲拍拍身上的西装,“看着穿的人模狗样,单位里啥也不是。”
看着他身上的西装,我猜测说:“销售经理?房产中介?保险行业金融精英还是政务要员?”
“后面越扯越远了,你看我像是那么有出息的吗,”韩一洲叹道:“干销售了,公司做房产的,几个月没开单了,饿死了快。”
我乐道:“生龙活虎的呢。”
韩一洲摆摆手,不愿意认,待会问我:“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