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诚武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张了张嘴，又停顿了一会，才开口道：“西楼，有些小言的事我想和你说说……”

他不知道他说完那些事，西楼会如何看待小言，他们之间的感情会不会出现问题，但西楼是要陪着小言走完一生的人，小言的事，他有权利知道。

“莫爷爷，您说，我听着。”

莫诚武拉过沈西楼的手握着，眼里闪着回忆的光，说着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混世魔王一样的顾无言，语气轻松，眼尾上扬，脸上满是慈爱、宠溺的笑容。

只是当说到顾无言八岁时，莫老爷子声音突然梗住了，眸子里隐约泛着泪光，握着自己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许多，语气沉重染着无尽的伤感。

听着莫老爷子说完顾无言八到十五岁的事，沈西楼只觉的心里钝疼，万箭穿心，万蚁噬心，疼的他说不出话来，不知不觉中早已泪流满面。

他不知道顾无言是靠着怎样的信念，才能度过在精神病院那犹堕深渊、暗无天日的两年。

他也不知道他从精神病院出来后，是怎样一步步走出来的，是如何熬过那些恐惧不安的、日日夜夜都被黑暗的深渊凝视内心的日子。

他不敢想那时小小一个的顾无言是如何的彷徨无助，悲惨凄苦，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就恨不得把那些伤害了他的人碎尸万段。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之前一直问他过去的事情，他总是不愿说。

难怪看起来那么强大自信的他，总会梦魇，原来那些不是梦魇，而是他真实的过去。

他现在只想飞奔到顾无言的身边，然后紧紧的抱住他，和他说，你的未来有我，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我会尽自己的一切去保护你，就犹如你护着我那样。

我是你的一切，你亦如是。

沈西楼这样想着，刚刚被莫老爷子支使去找书的顾无言就来了：“外公，你的书我找来了，您看看是不是这本？”

沈西楼听着由远及近的声音，赶忙擦了眼泪，起身，一下子扑进刚进门的顾无言怀里，死死搂住。

这才一会没见怎么变得这么黏人了，顾无言感觉自己都快要被沈西楼抱的踹不过气了，拍了拍沈西楼的背，笑着让他松手，外公还在这呢？

沈西楼抱着脖子就是不放，顾无言察觉到他的反常：“西楼，你怎么了？”

“没事……”沈西楼装作平静如常道：“就是想你了。”他本来准备的那些想说的话，也没再说，他不想再提，让顾哥再去想起那些悲伤的过往。

只是自我的在心里暗自道：既然世界没有对这样温柔的人温柔以待，那就由他来补全顾无言前半生所有的缺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