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掉烟,牧明毅从背靠沙发变成坐扶手:“去年,就这会儿,大半夜蒋雨寒给我来电话,说他扛不住全招干净了,阿爱往我这杀过来,地址都给我卖了。”
宁晖然呆住。
“完全没准备,一秒钟都不给我,电话没断门铃就响起来,后来雨寒跟我说,阿爱把他捆暖气片上用袜子赛他嘴,没把他恶心死,”牧明毅说着勾起嘴角,淡淡地笑:“我一开门他就踹过来,正中要害,我直接就躺地下……”
“操的!”宁晖然跟着苦笑,随后想到什么:“不对啊,他怎么有中隐的出入卡?好歹一大别墅区,夜间没人守门?”
“他哪有啊,喝得脚都站不稳,踹完就倒我身上又骂又哭,还咬我,保安跑来敲门他都没松口,等保安对付走了,差点被咬下去一块肉。”
宁晖然露出疼痛的表情,转而又狐疑地,带着警惕的目光:“他咬的哪儿?”
“手。”
莫名地,有种松口气的感觉,这种不知何起,无法解释,怪异的感受让宁晖然片刻慌乱,他为自己慌乱更加慌乱,心脏噗通噗通地跳……看着本来靠沙发站着,再到坐,最后躺下来的牧明毅,宁晖然知道这个人累了,从王玫走后就没消停,太多东西去回忆,太多不愿提及的过往要讲述,而且还为此……落泪。
不是成心海在断崖诀别时的泪花闪烁,不是为了考验他出没出戏,一秒入戏复刻出来的哭戏片段,更不是任何一部影视作品中带入角色情绪的演绎,而是真实的,生动的,纯粹发自“牧明毅’内心,展露出来的脆弱一面,不得不说,还真够……戳人的,宁晖然脑中又浮出他一双湿气满溢的眼睛,挂着水珠的睫毛一抖一抖。
“阿爱全名叫什么?”把脑袋搁在牧明毅腰边,宁晖然单臂趴着问。
“祁爱,随母姓。”
以爱为名,宁晖然眨了眨眼:“这名字谁起的?她妈妈?”
“嗯。”很轻的一声。
靠,那原版就应该是……
“牧爱’才对。
牧爱,爱牧……
妈的,好恼火的名字。
吃个故去人的味就没劲了,小气得离谱,宁晖然做了个深呼吸,脸被人碰了碰,轻轻地在边际摩挲,手背不像手心那么温热,有点凉。
宁晖然抬起头,牧明毅手没收回去,摸着,很小声地说:“别生气。”
咬着嘴,宁晖然没说话,垂下眼不看他。
从沙发起来,牧明毅跪到宁晖然面前,跟他膝碰膝,稍稍板起他下颌,牧明毅去吻他的嘴,宁晖然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只是单纯地承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