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跟那小婊.子在车里没少做啊?这是你俩的地方,所以你才不让我……”
“再用这个词说他,我割了你舌头。”
结冰似的低沉嗓音,粗粝而沙哑,像一把尖刀插入秦燃的耳道,秦燃眼眶似乎滚热了一下,很快消失,还是那种没什么实质内容的笑,眼光散漫地随意飘着,像是被某样东西吸引住,视线不再泛空,有了焦距。
那是摆在车前一个造型可爱的车载香水瓶。
瓶身粉嘟嘟的,水晶质感在路灯照射下泛出亮泽的光,车内忽而明亮时,一个用红色唛头笔画出的桃心清楚地出现在上边。
笔触不稳,很大的一颗,边际歪歪扭扭几乎要爬到瓶盖边沿,打一眼就知道是人手画出来的,出自谁手,还用猜么。
直到听见成心海狠狠冲他吼:“别碰它!”秦燃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近在咫尺,他是想拿过来好好地看一看,看看这颗心有多红润,多美丽,多甜蜜……
手上去连着底垫一把揪下来,顺着四场八开的车窗扔出去。
黑黢黢的夜空连道影子都看不见,只有一声若有若无的闷响抛在车后,成心海把持方向盘,手一抬狠狠抽在秦燃的脸上,结结实实一道耳光,极为清亮的掌掴声。
这一下把蒋雨寒打懵了,他被打得脸偏过一侧,眼睛睁大。
剧本和走戏都是有的,但这是真打,被火燎过一样滚热的面颊重重地提醒他,他确实被他师哥一巴掌抽在脸上。
脸多么金贵,那是艺人吃饭的家伙,他哥从来不真动手,哪怕为了追求镜头效果,激发演员情绪而不得不这么做,牧明毅也会用技巧避开出力的角度,或者收敛力气减轻杀伤力——这一次,完全不同。
下手很快,抽脸的脆声响在车内,后座观看监视器的于力快速抬眼瞟他俩一下,让他们继续。
手捂上脸,感受它的热度,蒋雨寒眼眶一点点发红,他看向牧明毅,大力眨动睫毛:“成心海你打我,你打我……“重复着,倏地发疯一样扑过去,秦燃的声调变得尖利:“你他妈打我成心海!!”
手胡乱地对驾驶座上的人又抓又打,完全不顾及车正开着,方向盘无法控制,车像喝醉的酒鬼在大马路上左晃右拐,成心海一脚刹车停在路边,车身几乎打横,在寂寥的深夜擦出一声急速漂移的轮胎噪音。
车内动静更大。
成心海掐住秦燃的脖颈,身体横跨中间的手刹和手挡,膝盖抵在手扣箱上,把所有的重量集中到这个人身上,黑影漫过秦燃的头顶,大片地遮蔽下来,将他惨白的一张脸蒙上一层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