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温知寒放下电话,出神地望了几秒长长的走廊,而后抓紧了手推车的扶手。
“楚医生说,你摔下楼梯那次因为要急救,他打了两次我的电话都没有通,只能先去手术,等手术结束再联系我时,电话是被我妈接到了,她不准他告诉我这件事。”
林千懵了一下,脑子霎时间乱糟糟的。
“寒老师,为什么?”
“我不知道。”
温知寒摇了摇头,慢慢向前走,小小的黑轮接连不断地碾过地砖上的细缝,好几秒后才又回头望向林千,“但是从结果反推的话,她可能是不想让我们再有什么牵扯了。”
两人一言不发地走着,只有此起彼伏的脚步声萦绕在耳边。
“林千——”
温知寒忽然停下来,犹豫几秒,还是问出口:“你和那个叫许还的人,有在一起过吗?”
“许还?”林千不禁皱起眉头,想了片刻,才从记忆的角落将这个名字拣出来,“当然没有。”
“他当时只是我的邻居,偶尔会照应一下。”
“谁告诉你我和他在一起的?”
……
温知寒莫名走了神,眼前久违地浮现出寒静的面容。
他依稀记得最开始终于从寒静口中撬出林千的住所时,立刻找时间去了一趟,却看到另一个alpha在那个家里熟稔而自然地进进出出,甚至和林千和寒静一起有说有笑地散着步,而那个alpha,他曾经一度以为是寒静和许广川的私生子。
三个人并排而行,走在黄昏的树荫之下,似乎只有像个小偷一样躲在车里跟随着的自己,才是一个外人。
他坐在车里,浑身泛凉,既失望又无力,宁愿自己从没有来过。
而就在温阳出生的前几天,也就是林千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同一天,寒静又悄悄准备去见一次许广川,却因为家里洗手间门锁故障被困了快一小时,等保姆回来找人开了锁后再赶过去时,许广川已经在等待时突发疾病去世了,寒静原本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太好,当晚就住了院,他赶过来陪床,又错过了楚医生的电话,巧合之下被寒静接到。
时至今日,他好像才终于懂得,寒静那时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哑声说的那句“不想让她的悲剧再继续下去”是什么意思。
“然后我妈,把我当年向你求婚的那枚戒指还给了我,说你不要了,不用再去见你。”温知寒头低下去,声调变了变,“说你已经和许还在一起了,还给我看了你们两个人的照片。”
林千此时满面茫然,像是被一潮一潮的海水冲得失去了判断力,怎么也无法把温知寒描述的事情和自己的记忆关联上,好半晌才迟疑着接话说:“戒指那会儿被我不小心弄丢了,至于照片,我跟许还应该只有一张寒老师也在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