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观宁眉头微敛,“既然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婚姻只是协议,为什么还联系我?”
房间里灯光是昏昏的暖黄,张奕看着唐观宁半隐在阴影中的面容,精致、却显出一种平时见不到的攻击感。
像是捍卫领土的野兽。
他知道唐观宁不是一朵小白花,但此时此刻他有种隐约的预感,梁晏秋这次怕是要栽。
协议婚姻?最后真能按照协议离婚、好聚好散的有多少。
要么纠纠缠缠绕来绕去又走到一起,要么搞得一地鸡毛两败俱伤,但是站在他的立场上,偏偏不好说什么。
梁晏秋不是不听劝,但在有些事情上很坚持。
张奕收起一贯的懒散,神色郑重许多,“你喜欢他。”
是肯定的叙述句。
唐观宁轻笑了声,揽着梁晏秋的腰让人靠在自己怀里,缓声道:“在一切水到渠成之前,不妨闭嘴。”
嚯,威胁他啊。张奕笑了声,“别这么大敌意,我跟晏秋多少年朋友了,放心,他不想说出去的事儿,我肯定闭嘴,不过你们俩……我很期待。”
两人视线相撞,半晌,达成了某种默契。
唐观宁低下头,看着昏睡得迷迷糊糊的梁晏秋,虽然满房间的酒味儿让人不适,但怀里这人却奇异地中和了他的反感。
对方在他颈窝处蹭了蹭,一边嘟囔着热一边去扯衬衣领子,他按住梁晏秋的手,直接将人抱起来,看向张奕,“谢谢。”
张奕摇摇头,让开门,一路将两人送上车,看着车子消失在转角,才叹了口气往回走。
他不知道今天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一个能让梁晏秋陷入彷徨与纠结的人,本身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大概只是身处局中,还看不清楚吧。
而唐观宁,张奕发觉自己看不清对方,这个年纪尚轻的小孩儿,远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车子驶入停车场,唐观宁下车,打开副驾车门,手刚碰到梁晏秋的肩膀,对方就醒了。
他放轻了声音,“晏秋?”
梁晏秋的手从毯子里伸出来,按住唐观宁的手,眉头紧皱,“你怎么在这儿?我现在不想见你,你走。”
跟喝醉的人没道理可讲。
唐观宁帮梁晏秋松开安全带,将人打横抱起来,用脚带上车门,“没在酒吧,到家了,先回家,泡个热水澡睡一觉,等你酒醒了我们再谈。”
梁晏秋没被人这么抱过,下意识挣扎,却因为手软脚软眼发花根本挣脱不开,反倒被唐观宁揽着他肩背的手臂箍得有点难受。
他手搭在唐观宁肩上,吸了下鼻子,声音闷闷的,没来由觉得委屈,“轻点儿,疼,我不动了,你别这么抱我,让人看见我面子还要不要了。”